盛瑜漫不經心地轉著玉扳指,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薄唇不著痕跡地勾起了一絲弧度。
「朕還有事,你好好休息。」
丟下一句毫不走心的關心,盛瑜乾脆利落地離開了。
裴雲裳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盛瑜是故意套她話呢。
那日行刺,是沈菀給裴雲裳的警告。長風樓雖然相安無事,但畢竟剛死了人,而且又是多事之秋,故而沈菀便決定歇業幾天,避避風頭。
只是城中愈發混亂,時常聽聞有多處起了暴動,甚至百姓都跟官兵起了衝突,大理寺都快關不下了。
這兩日永安錢莊遭到了洗劫,雖無損失,但是應沅也不得不回去坐鎮。飛雪居同樣是亂象頻發,玉無殤忙得焦頭爛額,甚至已經有撤回江南的準備。
「盛瑾他們已經往鄞州去了,照他們的兵力和速度,只怕不出半個月便能拿下鄞州,攻到京城是早晚的事。如今城內有不少各地流竄而來的難民,朝廷尚且自顧不暇,依我看,我們倒不如直接去陵州避避風頭。」
玉無殤的話令沈菀好一番思量,斟酌再三後仍然沒有給出準確的答覆。
玉無殤瞥了一眼在一旁安睡的姜不棄,低聲道:「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想想七七。」
沈菀眸色一暗。
是啊,縱使她放不下京城的一切,但是也不得不考慮姜不棄。
他還這么小,雖然他們有能力保護他,但是凡事都有萬一。
「那就去陵州吧。」她最後還是下了決定。
玉無殤鬆了口氣,這便要派人去準備。
臨走之前,沈菀卻叫住了他。
「那日在姜武侯府,你見到的人不是盛瑜,是衛辭對嗎?」
玉無殤背脊一僵,平生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心虛之色。
沈菀卻沒有半點被欺瞞的怒火,只是平靜道,「你早知道他來京城了。」
沉默了半晌,他才開口:「沒錯,是衛辭,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想見他,所以才瞞著你。」
沈菀確實不想見,若是當時的她知道了,怕是也會掉頭就走。
只是有一件事,她心裡始終存疑。
「我在姜氏陵園遇見衛辭了,他似乎……是去祭拜我的。」沈菀茫然道,「他不知道我沒死嗎?」
玉無殤眉頭一皺,又若無其事道:「就算他不知道又如何?他另娶他人,拋棄了你和七七是事實,難道你還要原諒他嗎?」
沈菀搖頭,似乎想說什麼,又覺得沒什麼意義,索性放棄了。
「算了,已經過去了。」
三年了,沈菀已經談不上怨或者恨,她也不想再揪著過去不放。
外面的局勢越來越緊張,沈菀也覺得不能再待下去,托人給溫聿報了個平安,便麻溜地收拾東西,準備同玉無殤他們去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