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幾乎失語,手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胸口,那勁瘦有力的胸膛上,有一個半截拇指長短的傷疤,從那疤痕來看,這一刀絕對入骨。而且與心臟十分接近,稍微偏那麼一點,衛辭可能就貫心而亡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傷?」
衛辭微微垂眸,淡定道:「不記得了。」
沈菀忍不住抬眸瞪他,這麼重的傷,差一點就沒命了,他竟然就輕飄飄一句不記得了。
青竹取來了藥膏,衛辭目光幽深地看著替自己上藥的沈菀,薄唇不著痕跡地微微勾起。
怎麼會不記得?
這身上每一道傷,幾時受的,何人所傷,又治了多久,他都再清楚不過。不說,只是因為不想讓她擔心。
在那幾年裡,比起這些傷,更令他難以承受的,是她的「死亡」。
像如今這樣,她安然無恙,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這是衛辭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
後背的傷忽然傳來一陣刺痛,衛辭輕輕「嘶」了一聲,很是無辜道:「輕點。」
沈菀輕哼,語氣惡劣,「那你能別盯著我看嗎?」
衛辭瞥見她通紅的耳尖,忍不住低笑,裸露的胸膛都微微震動著。
「抱歉,控制不了。」
沈菀瞪著他,正準備下黑手時,姜不棄從外面跑進來,眼巴巴地看著衛辭。
「衛叔叔,你受傷了嗎?」
衛辭眸光柔和,「衛叔叔沒事。」
姜不棄爬上了椅子,指著他後背的傷,用天真的語氣道:「可是你這裡都腫起來了耶。」
衛辭疼得眉頭緊皺,心道這娘倆還真是「狠」啊,可勁地往他傷口上戳。
沈菀瞧出了他臉上的隱忍,不禁偷笑一聲,順便拍開了姜不棄的手。
「輕點,沒看你衛叔叔都快哭了嗎?」
衛辭黑著臉,想要解釋,姜不棄又著急地鼓著臉頰往衛辭傷口上吹氣。
「衛叔叔不哭,七七幫你呼呼。」
衛辭無奈地把兒子抱到跟前,「別聽你娘胡說,我才沒哭。」
姜不棄偷笑,自以為很小聲道:「娘親才是個小哭包,上次清明節,我還看見她偷偷哭了。」
兩人皆是一怔,記憶被拉回那個細雨紛紛的清明夜,陵園內久別重逢,她倉皇逃離,他遍尋無跡。
「姜不棄,你皮癢了是不是?」
沈菀羞惱地掐著他的臉頰,姜不棄嗷嗷大叫,抱著衛辭直喊救命。
難得的溫馨時光被十一打斷,他看著衛辭黑下去的臉,想要扭頭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道:「主子,皇上派人請主子進宮一趟。」
衛辭收了笑意,把姜不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