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扇屏風,盛瑾的聲音中夾雜著幾分問罪之意。
「小舅舅養病這幾日,可聽說了朕在獵場遇刺一事?」
衛辭坐著,雙手交疊於腰前,微微低垂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聽說了,幸而皇上吉人天相,未能讓那些刺客得逞。」
盛瑾也不知哪來的火氣,憤懣道:「所以呢?小舅舅可查出了幕後兇手?」
聽著這怒火沖沖的話,姜弋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盛瑾這是把責任都推到了衛辭身上。
正想開口替衛辭解圍,卻聽衛辭道:「正在查,不過能確定的是,幕後黑手不是楚氏或者盛瑜。」
盛瑾走了出來,因為衛辭的這句話,表情略微陰沉。
「小舅舅如何肯定?」
「盛瑜被擒,楚氏餘孽十不存一,凡是有點本事的皆已落網,他們翻不出這麼大的風浪。」
衛辭的語氣不咸不淡,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盛瑾眸色微暗,聲音沉冷:「既如此,這件事便交給小舅舅,朕限你三日之內,查出刺客的來歷。」
「你太冒險了。」
出了昭陽殿,姜弋不贊同道:「皇上此次叫你過來,不過是想探你虛實,你又何必上趕著惹怒他?」
衛辭沒有回答,捏緊了拳頭,待至無人之處,才猛然俯身低咳,那方捂著嘴的帕子被鮮血浸染,嚇壞了姜弋和姜不棄。
「爹爹!」姜不棄抱著他的大腿,急得糖葫蘆都扔了。
衛辭勉強地笑了笑,撫慰道:「七七不怕,爹爹沒事。」
姜弋卻變了臉色,迅速帶他出宮。
不遠處的亭子內,淳于婉被宮女扶著,看著遠去的三人,虛弱的臉上划過一道異色。
「衛辭吐血了?」
裴雲渡收到淳于婉的信,頓時驚喜交加。
他的侍從道:「看樣子,衛國公確實是重傷無疑,皇上何不趁此機會,斬草除根?」
裴雲渡燒了那封信,冷笑著道:「破船還有三千釘,你以為衛辭受傷了,我就能除掉他了?」
不過這對他來說,確實是個絕佳的機會。
他要是想掌控大闕,第一個要滅掉的就是衛辭。
當年他被困牢獄,卻還能周密部署,帶著盛瑾逃離京城,其背後實力深不可測。裴雲渡還沒有這個自信,能在衛辭的主場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他,但要給他找點麻煩,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裴雲渡即刻吩咐手下去辦,臨了又問:「還沒有雲裳的消息嗎?」
侍衛面露慚愧,「屬下等幾乎翻遍了獵場,都沒有找到公主。」
「沈菀那邊呢?」
「她近日一直在衛國公府,姜武侯府也沒有異動。」
裴雲渡捏了捏拳頭,來回踱步後,猛然回頭道:「長風樓!馬上派人去長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