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沈菀出門尋人,應沅還忍不住發牢騷。
「你莫不是看上那個小白臉了,這麼關心他?」
沈菀差點把他的腦袋按在腳底下。
「伏遙也算幫過我,再者,楚氏之事,他家也是遭了無妄之災。」
沈菀這才明白,為何當日在鬧市上,伏遙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後態度便異常冷漠,連被兵部侍郎報復,也不肯上衛國公府求助。
或許在他心裡,楚氏和衛氏都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兇手。
這世間冤假錯案千千萬,沈菀自認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去管,但至少伏遙之事,她能幫得上,她也不介意跑一趟。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沈菀挺欣賞他的。
明明一身破衫,卻只肯要那一兩銀子;明明張口就能討到的人情,他卻隻字不提;明明被人打得只剩一口氣,愣是撐著不肯向她求助。
大概是見多了虛與委蛇之人,甚至曾經的自己都靠著曲意逢迎才活下去,伏遙這種寧折不彎、傲骨錚錚之人,這世間倒是少見了。
沈菀盛著馬車來到城東,果真在初次見面的茶攤旁邊看見了他。
天還很冷,他依舊穿著他那盞洗得泛白浮毛的衣衫,瘦白的手被凍出了一塊塊紅印,但握筆之時仍然端正有方,身姿挺拔。
沈菀鬆了口氣,正準備下馬車時,卻見一群男子步伐囂張地走來,抬手直接掀了伏遙的書桌。
「喲小子,你還沒死呢?」
伏遙抬眸看著眼前的男子,正是那日試圖綁架沈菀的綠衣公子,也就是兵部侍郎的兒子褚揚。
伏遙垂著眸看著地上被毀的畫作,垂在身側的拳頭稍稍緊握,隨即又一言不發,彎下腰去,試圖將筆撿起來。
褚揚一個眼色丟過去,立刻就有一名侍從抬腳狠狠地踩中了那支筆,用力一碾,那毫毛瞬間被抹平,這支筆算是廢了。
伏遙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抬起頭,寒銳的目光冷冷地射向褚揚。
他被盯得下意識縮了下脖子,隨即氣勢更加兇狠。
「臭小子,你還敢瞪我!來人,把他的眼珠子給我挖了!」
伏遙被按倒在地上,幾番掙扎都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匕首離自己越來越近。
褚揚獰笑著,催促著他們快點動手,結果後方突然揮來了一條馬鞭,牢牢地捆住了那拿著匕首欲刺下去的手,將那侍衛往後一拽,砸在了褚揚身上。
一陣慘叫和驚呼響起,伏遙驚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沈菀,不明白她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但見她一個「弱女子」,一手長鞭揮得乾脆利落,伏遙張了張嘴,滿臉寫著震驚。
最後她踩著褚揚的腦袋,冷眸半眯,臉上浮現一絲冷笑。
「滾!」
沈菀抬腳一踹,褚揚一聲嚎叫,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幾圈。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