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客棧廂房內,沈菀如同被吸乾了精氣,生無可戀地趴在被窩裡。
反觀那衣冠禽獸,一臉饜足之色,渾然不見昨夜下流之態。
沈菀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一邊享受著他的伺候,一邊氣憤地罵道:「禽獸!」
衛辭淡定地應一聲,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點點紅痕,誘人的風光盡收眼底,眸色頓時又深了幾分。
沈菀警鈴大作,立刻把衣服拉回去,控訴道:「衛子書,你現在是越發不做人了!」
衛辭抿唇低笑,很是無辜,「不是夫人先動手的嗎?」
沈菀:「……」
惹不起惹不起!
二人鬧了一會兒,才起身收拾,準備離開。
衛辭換下了那身墨衣,穿著普通的粗布衣衫,稍加修飾的俊容,沒有往日那般張揚,但若細看,還是能看出幾分不俗之勢。
而沈菀也換上了荊釵布裙,樸素得如同普通的村婦。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思來想去,又在臉上點了幾顆麻子,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她轉過頭去,衝著衛辭拋了個媚眼,「夫君,人家這樣美麼?」
衛辭忍俊不禁,一本正經道:「夫人貌美如花。」
鏡中之人丑得有些特別,但是沈菀還是被衛辭誇得心花怒放。
二人挽著手一同走出了客棧,一身灰撲撲的打扮,倒是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客棧外,官兵正滿城地貼著通緝畫像。路過的人也只是瞥了一眼,便行色匆匆地離開,唯有那兩人撐著傘,站在畫像前評頭論足。
「眼睛有點小,額頭也畫長了,還有,我的眉毛哪有那麼粗?」
沈菀不滿地咬了一口桂花糕,搖著頭嘆氣,「看來寒州的畫師不太行啊。」
城樓之上,竟離也有些崩潰。
「公子,按照那兩幅畫,你確定能找到衛辭他們?」
姬如蘭靠在躺椅上,整個人如同被抽出了三魂一樣,臉色蒼白,神情倦懶。
「有什麼問題麼?」
正事要緊,竟離也忍不住道:「恕屬下失禮,公子的視力……不是很好,衛辭和沈菀根本……」
姬如蘭低咳了兩聲,虛弱地笑著道:「你是想說,我眼睛有毛病對麼?」
竟離低著頭,他的沉默已經回答了一切。
姬如蘭越過了窗台,遠眺著暗灰色的天際,喃喃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竟離一怔,再聯想起他主動向姬琰請求「將功折罪」,不惜抱病前來,親自抓捕他們二人,一個令他背脊發涼的猜測油然而生。
「公子,你……你是故意的?」
故意歪曲了他們二人的畫像,故意請纓前來圍剿,而姬如蘭的真實目的,竟是要放他們離開!
竟離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內心忍不住咆哮:他的腦子是進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