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她又抬起來,笑著道:「算了,不提這些了,你陪我喝幾杯吧。」
元氏絮絮叨叨,從衛紳說到衛嫣然,又提起元鶯歌,言語間不無感慨。
沈菀也不搭腔,就這麼看著她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臉上已然有了醉意。
「大夫人喝醉了,你們快送她回去吧。」
也不知道是哪個字眼刺激了她,她清醒了幾分,抓著沈菀的手不放。
「菀菀,你、你送我回去。」
沈菀不得已,只能同她的丫鬟一道扶她回去。
她仍住在過去的院落,也是這衛國公府內最好、最大的,只是不知是疏於打理,還是人氣不足,整個院子冷冷清清的,哪怕裝扮著紅綢也顯得有些淒冷。
丫鬟們手忙腳亂地去燒水,麻煩沈菀照看元氏一會兒。
沈菀給元氏倒了杯溫水,看著她面色漲紅,將吐不吐的,似乎難受極了。
「既然喝不了酒,為何今夜大夫人還要拉著我喝?」
元氏抬頭,看著面容沉靜的沈菀,僵硬地笑道:「菀菀,你說什麼呢?我只是心情不好……」
「是為了元鶯歌吧?」沈菀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大夫人為了她,還真是煞費苦心。」
她猛然抬頭,目光驚惶地盯著沈菀。
「你……你怎麼……」
「想問我怎麼會知道是麼?」沈菀扯了扯嘴角,「元鶯歌的膽子不大,手段也不怎麼高明,這幾日動作那麼頻繁,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的企圖。」
元鶯歌在府上這段時日,頻頻往衛辭面前湊,還故意打扮得跟沈菀一樣,其心昭然若揭。
元氏一臉不可置信。
既然沈菀都知道,為何不質問她,也不處置元鶯歌?
沈菀把水杯遞過去,神色冷淡:「你是嫣然和清然的生母,從前待我也還算可以,我並無意與你為敵。元鶯歌先前幾番挑釁,我都給你留了面子,未曾發難於你,你又何必步步緊逼?」
元氏揮開了她的手,突然低笑出聲,眼神如淬了毒一樣。
「沈菀,你在我面前裝什麼呢?當衛國公府的女主人,你很得意吧?可明明,這些本該是我的!」
她是衛紳的正室夫人,就因為衛紳死了,她膝下無子,便落到了這般田地,元氏這般驕傲的人,又如何甘願?
「你算什麼?不過仗著幾分姿色,讓衛辭對你百依百順,你能做的,鶯歌也能!」
「等鶯歌嫁給衛辭,你以為衛府還有你的一席之地嗎?到時候我也要讓你嘗嘗被人拋棄被人遺忘的滋味兒!」
她歇斯底里地吼著,而沈菀始終平靜地看著她,就像是看著一條無關緊要的瘋狗。
「大夫人怎麼就確定,元鶯歌能嫁給衛辭?」
元氏得意地冷笑,「不怕告訴你,我已經讓元鶯歌給衛辭下了藥,只怕現在已經成事了,你不想認也得認了!」
沈菀微微偏著頭,「誰告訴你,元鶯歌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