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卿瞧著她一副失神的模樣,唯恐她記起什麼,便道:「那群人敢這麼囂張,肯定還有不少幫手,你一個人能打得過嗎?」
沈菀認真想了想,「應該可以。」
宋時卿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聲音中也透著一絲虛弱。
「就算能打得過,你能保證不受傷嗎?我會擔心的。」
沈菀眉頭一擰,總覺得他那張看似溫和的臉說出這樣關切的話有些違和。
宋時卿調息片刻,客棧外忽然傳來了一聲輕快的哨聲,他眸光微閃,即刻帶著沈菀出去,果真是阿眠。
「阿眠,你沒事吧?」
看見她安然無恙,沈菀很是高興。
阿眠有些不自在,向宋時卿拱手:「殿下,屬下已經甩掉他們了,我們是要歇一下,還是馬上趕路?」
「當然是歇……」
「馬上趕路!」
宋時卿冷著臉打斷沈菀的話,「我們即刻動身。」
阿眠似有所感,往客棧看了一眼,便瞭然於心。
馬車踢踢踏踏地踏著夜色離開,沈菀睏倦地打了個呵欠,隨即又有些不滿。
「阿眠的手臂受了傷,你怎麼還能讓她趕車?」
宋時卿斜睨著她,她似乎很困,眼皮都耷拉下來了,但大概是馬車顛簸,她也睡不著,便捧著照光的夜明珠轉來轉去。
螢光照在她的臉頰上,可見細小的絨毛,同它的主人一樣,看著有些乖巧。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著,表達著她的不滿,那圓潤的鼻尖又因為夜間的寒風而被凍得泛著紅。
宋時卿不著痕跡地撥弄了一下炭火,讓車廂內更暖和了一些。
「菀菀,體諒一下,那群人很危險,我們得儘快趕路。」
沈菀抬起頭看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氣悶地閉了嘴。
她把夜明珠塞回紗罩里,趴在桌子上,想睡又睡不著,最後只能盯著陌生的帘子,看著它一晃一晃。
她忽然就有些煩躁,就好像她被困在了一個無形的籠子裡,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方向,迷茫得像只亂竄的蒼蠅。
這一夜她睡得並不安穩,光怪陸離的夢中閃過一張張人臉。明明是那麼熟悉的人,她仍記得自己在夢裡同他們飲酒遊樂,玩賞四季,可是醒來之後,腦海中又是一片空白。
待她試圖去回憶時,那一陣詭異的疼痛感又產生了,逼得沈菀不得不停下胡思亂想。
接下來的一路還算太平,至少路上也不見追兵,倒是碰到了幾伙盜賊,看見他們勢單力薄,試圖劫點銀兩,被阿眠狠狠收拾了一頓。
沈菀驚訝道:「沒想到阿眠的身手這麼好,你不是侍女嗎?現在侍女也要會功夫嗎?」
阿眠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不知怎麼回答,只能選擇沉默。
宋時卿道:「阿眠是為了保護你,才練得這一身好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