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外面已經被惡人幫占領了,屬下已經發了信號彈,但是蕭七他們要趕來,至少得到明日了。」
衛辭微微弓著身,扶著牆站了起來,緩過了幾口氣後,才沉著聲道:「等不到明日了,這船上有不少木舟,你帶著菀菀先逃出去。」
「不用!」沈菀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扭頭對十一道,「你家主子受傷了,你先帶他離開,傷口儘量不要碰到水。」
見她要走,衛辭急忙拉住她,「你去哪兒?」
「宋時卿還在等我。」
衛辭一怔,鬆開的手又收緊,「他有侍衛保護,你又何必為他冒險?」
沈菀沉默了一瞬,拉開了他的手,「有些事,我要找他問個明白。」
「菀菀!」
衛辭欲追過去,突然側方一陣猛烈的轟炸響起,他瞬間將沈菀撲倒,以身相護,卻也阻止不了船身斷裂,海水倒灌,整艘船火勢沖天,漸漸沉沒下去。
那艘黑船上,惡人幫那群海賊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的戰績,歡呼著滿載而歸。
天光初明,一抹白光跳躍著浮上了海面,漸漸蔓延到整個天空。遠處是霧藍色的,與海水相映著,近處浪花朵朵,拍打著岸邊的礁石。
沈菀緩緩睜開眼睛,猛地嗆出了一口咸腥的海水,待緩過一口氣來,才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應是一座小島,面前是一望無際的海,身後是茂密深綠的叢林。沙灘上到處都是船隻的殘骸,還有零零散散各種物件,最矚目的,莫過於那倒在不遠處的衛辭。
沈菀渾身酸軟無力,她艱難地爬起身朝衛辭走去,跪倒在他面前時,伸出去的手卻有了幾分怯意。
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見他沒有反應,便把人往上一翻,泛白的指尖顫抖著探著他的鼻息。
好在雖然微弱,但氣息猶存,沈菀看了一下四周,拖了一塊木板,費力地把衛辭移上去,拖著他到了一處乾燥的草叢。
她小心地解開了他身上的衣裳,多處撞擊而生出的淤青可以忽略不計,最嚴重的要屬於胸口那一刀留下的傷了。
昨夜只是草草處理,如今泡了水,傷口泛白外翻,更顯猙獰。若不儘快處理,等他傷口感染,怕是很快就沒命了。
她沒有耽擱,趕緊跑回岸邊,尋找有用的東西。只是很多東西都被海水浸泡過了,根本用不了,沈菀挑挑揀揀,抱著一堆勉強能用的「破爛」回來。
沈菀先生了火,脫下了衛辭的外袍在一旁烤乾,又取了帕子,用水壺裡的水清洗乾淨,才給衛辭擦拭傷口。
疼痛令他在昏迷中頻頻蹙眉,沈菀只能一再放輕動作。
把細沙、海水和血水清理乾淨,上藥又成了一個大問題。
她翻遍了所有的東西,都找不到藥箱,待見一旁的野草時,眼眸忽然一亮。
沈菀忙前忙後,不知不覺太陽已然高懸,金色的光輝灑在海面上,絢爛而壯觀。
原本一身狼狽的衛辭也被收拾妥當,臉被擦得乾淨,那幾道被刮傷的血痕也顯現出來,臉色白得像一具屍體,好在冰冷的身軀也暖和了過來,呼吸漸漸平穩。
溫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顫著睫毛,緩緩睜開眼睛,被波光粼粼的海面刺得眉頭一皺,待緩過來之時,才看清了周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