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靈巧地挑開勾纏的絲帶,輕紗似雲霧褪去,露出了一片清涼雪色。
燭燈也格外眷戀這幾分春光,輕柔地為瑩潤的肌膚披上昏黃的晚霞,卻有一絲欲說還休、欲蓋彌彰的意味。
細軟的嗚咽聲被吞沒,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溫柔地按入了柔軟的被褥。身上的重量忽然一輕,她茫茫然睜開眼睛,還未來得及喘一口氣,很快又被拉入了一場不可言說的遊戲。
屋檐下結著蛛網,脆弱的網絲在雨中顫動著,而一隻小小的蝶兒在網絲上顫動著。
它扇著翅膀,想逃離這緊縛和禁錮,好不容易一隻翅膀得了自由,另一半卻又很快陷了進去。
屋內滿地衣裳散落,燭光似乎也羞不忍看,悄然間黯淡了下去。紅色的床褥間掙扎著伸出了細白的手,又被大掌按住,就像那隻掙脫不了的蝶兒。
一個炙熱滾燙的吻落在手臂上,仿佛打下烙印一樣,又刻入了自己虔誠的守護與承諾。
這場大雨下了兩日方小了一些,京城也漸漸熱鬧了起來,沉寂了多日的長風樓也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只是這位客人,似乎有些特殊。
幾乎所有人都是嚴陣以待,尤其是十一和蕭七,就差沒有直接拔刀了。
樓上那兩人還在歇息,月瀾勉強做主,招待客人。
「太子……不對,應該喚皇上了。」
看著眼前的宋時卿,月瀾笑得並無多少誠意,態度自然也恭敬不到哪裡去。
「請坐吧,長風樓沒什麼好茶,就不拿出來獻醜了。」
他們的敵意毫不掩飾地寫在了臉上,宋時卿也不意外。
但奇怪的,他並沒有任何不適或者尷尬,反倒是這般坦然地敵視,讓他有了片刻的放鬆和喘息。
宋時卿竟也還笑得出來,「諸位似乎不太歡迎我。」
應沅嗤笑道:「原來您知道呢。」
若不是他現在已經成了皓月皇帝,怕是他連長風樓的門也踏不進來。
而之所以忌憚他的身份,並非是因為怕了他,而是不想影響兩國的往來。
宋時卿顯然也有此意,故而今日出宮,明知道宋淮的人虎視眈眈,他也沒有大張旗鼓地帶那麼多侍衛,身邊只有賀蘭晏、雪無霜和阿眠。
「衛辭呢?」
宋時卿開門見山,但他也悄悄地咽下了後半句話,沒有去提那個令他在夜裡輾轉反側的名字。
月瀾:「他有事要忙,皇上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宋時卿知道月瀾身份不一般,他於沈菀而言亦兄亦友,就連衛辭對他也多有敬重,故而他這句話,倒也不算是托大。
「我想同你們做個交易,幫我解了情蠱。」
月瀾眸光一動,看了雲景一眼。
雲景懶懶地打了個呵欠,「別看我,沒好處的事我不干。」
月瀾沒有立刻給出回答,而是道:「菀菀身上的情蠱已解,皇上體內的情蠱,解不解都沒什麼影響。」
宋時卿淡淡笑了笑,「話雖如此,但總歸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