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眉頭緊皺著,將擔憂而迫切的目光投向月瀾。
月瀾薄唇緊抿,在裴雲黎的慘叫和怒吼聲中,腦子飛速旋轉。
「去熬麻藥來!」
無法弄暈裴雲黎,只能讓他暫時失去活動能力,月瀾才能為他紓解藥力。
沉舟趕緊去辦,月瀾讓殿內的其他侍衛幫忙,把裴雲黎綁了起來。
那些人還有些猶豫,畢竟裴雲黎現在是皇帝,他們此舉,也算是大逆不道了。
見他們杵著不動,還是沈菀麻利地動手,找來了粗繩把他捆起來。
只是沈菀看著那條粗繩上面的淺淺血跡,忍不住問:「這是做什麼的?」
他們嘆著氣,道:「之前王上發病得厲害,就讓我們把他綁起來,那繩子上,都是王上身上勒出來的血。」
也正是因此,沒有裴雲黎的命令,他們才不敢動手。
沈菀擼起了裴雲黎的袖子,果真看見了那一道道烏黑青紫的勒痕,有一條條蜈蚣,纏著他清瘦的手臂,仿佛稍微用點力就能把他絞死一般。
再看看裴雲黎發瘋發狂的模樣,沈菀內心鈍痛,殺意四起。
裴雲黎的手腳被綁著,嘴巴也被軟布堵著,但是他還是不停地掙扎著,拼命地嗚咽著,甚至眼眶中溢出了淚。
那是哀求,是無助,是絕望。
沈菀始終緊握著他的手,滿眼寫著心疼。
「阿黎,你再忍忍,再忍一下……」
沉舟端著麻藥過來,已經是兩刻鐘後的事。看著月瀾他們強行把藥給他灌下去,看著裴雲黎漸漸平靜,沈菀的心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令她都有些呼吸困難。
繩子被解開,裴雲黎尚未完全昏迷過去,他脫力一般躺在床上,雙眼空洞地盯著帳頂,麻木地呼吸著。
月瀾小心地為他施針,緩解他的痛楚,銀針入體,他漸漸穩住了呼吸,僵直的身軀也緩緩放鬆,只是手還牢牢抓著沈菀,不肯鬆開。
雖然知曉這是治標不治本,但是見裴雲黎平靜了下來,沉舟他們也是齊齊鬆了口氣。
他們最怕的,就是裴雲黎熬不過去,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甚至是性命。如今有月瀾和沈菀在此,他們也能放心一些了。
只是月瀾卻不像他們那麼樂觀,他只是控制住了裴雲黎,下回他還是照常會發作,而且只會一次比一次厲害。
「他的病不能再拖了。」月瀾道,「明日我得找機會去一下太醫院,看看能不能找到能治他的藥。」
月瀾根本毫無頭緒,他只能一點一點地調試,找到最佳解毒良方。
但是這也需要反覆試驗,而他們不能在皇宮久留,因此把裴雲黎帶出宮去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