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有要事在身,無法跟趙輕雲說太對,她只道:「我知道你爹入獄後,你姨母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但是若是在鄭家待得不開心,你儘管回來,我們都很歡迎你,總不會餓到你的。」
趙輕雲心裡湧起了一股暖流,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有答應的衝動。
但她還是搖著頭,嘆道:「我姨母在鄭家很不容易,至少現在,我想多陪陪她。」
沈菀也左右不了她的決定,只讓她有事就去客棧找他們。
這麼一耽擱,等沈菀回到宴樓內,宴席已經開始了。
她接過了宮女手中的酒壺,默不作聲地走到了裴雲黎身邊,裴雲黎一看見她,心裡緊繃的弦才漸漸放鬆下來。
「菀姐姐,你怎麼去這麼久?」
「看了場熱鬧,教訓了個人,耽誤了點時間。」
沈菀給他面前的酒杯添了酒,眼皮一掀,看見了對面端坐的太后。
她有些年歲了,面相甚至顯得有些凌厲,一身華麗的衣裙甚為威嚴。她的架勢甚至比裴雲黎這個正牌皇帝還要足,目光傲視前方,仿佛平沙已經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在太后身旁,還有一名稍顯肥碩的華服男子,他看著年歲不大,但一身流里流氣,目光放肆地在在場的女子身上打量,待程太后同他說話時,又誠惶誠恐地轉過頭來,故作老實。
裴雲黎低聲道:「那位是先帝的第十九個兒子裴雲昭,太后把他收在膝下,準備等我死了再扶持他登基。」
沈菀扯了扯嘴角,「她是想讓平沙亡國嗎?」
就裴雲昭那副嘴臉,能成什麼大事?
沈菀低眸同裴雲黎商量計劃之時,對面的裴雲昭正好抬起頭,像是發現了獵物一樣,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連場上的歌舞都不看了。
沈菀毫無察覺,同裴雲黎道:「小舅舅已經在宮內,和沈厭溪的人準備動手,到時候你可能會受一點傷。」
「菀姐姐,我沒事的,讓衛大哥他們儘管動手。」
沈菀注意到他握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著,不禁擔憂道:「又發作了?」
裴雲黎額頭都冒了冷汗,勉強道:「沒事,我還能忍。」
程太后見裴雲昭的眼神都在裴雲黎這邊,也不由得轉過頭來,恰好看見了沈菀扶著裴雲黎,動作親密。
程太后眼眸一沉,詢問柳公公:「那宮女是誰?」
柳公公瞥了一眼,皺眉道:「看著眼生的很。」
程太后瞬間沉了臉色,「去查清楚。」
她的大業即成,絕對不允許任何意外。
柳公公悄悄地退了下去,正好舞姬魚貫而入,而位居中間的,正是抱著中阮的宗令容。
她不復先前和鄭玲兒干架時的狼狽兇狠,許是為了遮擋傷口,臉上戴著面紗,穿著胡姬的舞裙,中阮的樂聲同樂師的笛簫相和,配上輕快曼妙的舞姿,贏得了滿堂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