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姍喝得不少,眼神有些迷離。
她下意識的看向另一端的男人。
他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說斷就乾乾淨淨,此時微擰的眉頭像是有些不滿,卻還是在身邊女人的動作示意下,給她剝葡萄。
慕姍心口像是被細細的絲線纏繞著,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用力一寸,寸寸生疼。
她如一朵脆弱搖曳的花兒,笑著,又像是哭。
「好,那就麻煩付醫生了。」
——
付家在國外如日中天,付心妍在國內卻是十足低調,給人的印象就是不近人情的冷美人,卻又有著醫者仁心。
矛盾,卻貼切。
她開的是一輛寶馬,白色轎車。
「住哪?」
明明說順路,卻在上車後問了這樣一句話。
慕姍輕輕莞爾,系好安全帶後報出一個地址,「真羨慕小也,走到絕處還能逢生,甚至去了一遭地獄回來,還可以找到自己的家人。」
這就是命不該絕嗎?
「羨慕她?」
付心妍神色冰冷,看了一眼後視鏡,副駕駛上的女人嘴角始終勾著一抹微笑,笑意卻絲毫沒達到眼底。
油門越踩越深,「那要不你也去試試看,能不能找到點什麼回來。」
諷刺。
慕姍像是沒聽出來。
「找不到了……」她聲音恍惚,按下車窗,立馬就被吹得七零八碎,「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紅燈。
付心妍瞥視了她幾秒。
轉頭,沒再說話。
半小時後到達地點,猛地一個急剎車。
「慕小姐,這世界上每個人生來都是一無所有,一個內心荒蕪的人,給她什麼樣的種子都不會開出來花。」
不知道是因為暈車還是醉酒,慕姍神色怔然,像是在思考她的話。
「另外,你要是再敢動我妹妹一下,我會讓你付出代價,下車。」
她語氣太冷,慕姍打了個顫。
片刻。
她從車上下來,體面的道了聲謝。
只是當面前的車絕塵而去,又對這一眼看不到頭的街道露出一絲苦笑,「好像,在所有人眼裡都變成壞人了呢。」
根本就沒有種子。
又何來的花?
——
南苑,該走的人都已經走了。
姜也還懶洋洋的窩在沙發里,饒有興致的看著不遠處,男人在處理緊急出現的工作,嘴唇開開合合,流淌出的每個字如同密沙,聽得人耳朵懷孕。
這灼熱的目光持續很久,男人恍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