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爸。」陶應然決絕道,「我倆早就沒關係了。」
卓東不屑:「法院都沒正式判呢,你現在還是要給我養老。」
陶應然不想同他再廢話,冷聲問道:「你走不走?」
卓東看了她一眼,撇嘴道:「真的是嫁了好人家就不一樣了啊。」
陶應然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卓曉偉裝大人似地插嘴:「我爸看到你結婚的新聞了!說你榜上大款了,可以給我買婚房了!」
陶應然輕蔑一笑,道:「憑什麼?」
她低眼看著卓曉偉:「我和你都不是一個姓,你以後是睡茅房還是睡大街,都和我無關!」
卓東聽了這話不開心了,道:「哎,你怎麼這麼說話呢?你以為改了姓,你就是陶家人了?我告訴你,你生是卓家的人,死是卓家的魂,就該為我們卓家做貢獻!」
陶應然氣到手都在顫抖:「做什麼貢獻?」
卓東理直氣壯:「彩禮啊,你不是和顧家大公子結婚了嗎?那他給的彩禮是不是也該有我這個老爸一份?」
陶應然不再和卓東廢話,拿起手機就撥通了一個電話:「餵?是我,陶應然。你之前是不是問我卓東在哪兒?」
卓東見狀,臉都嚇白了,罵道:「哎!你這個沒良心的!」
陶應然氣都不帶喘,繼續對電話里說:「他現在就在金勝路的巷口,我拍給你看。」
說罷,她立刻調出相機,對著卓東開始錄視頻。
卓東嚇壞了,嘴裡罵罵咧咧,拉著卓曉偉屁滾尿流地跑了。
直到看著這父子倆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陶應然才放下了手機,脫力一般地蹲了下去。
她的身體不住地發抖,過往那些不堪的畫面和言語不停地湧進她的腦海。
卓東就像是一塊甩不掉的陰影,十年來一直籠罩在她的頭上,壓得她喘不過氣。
好像不管她有多努力,都擺脫不了他帶來的傷害。
她靜靜地在地上蹲了一會兒,聽著車水馬龍的聲音,她忽然想起了什麼。
當初她和顧謹川簽協議的時候,說的最大的謊不是「媽媽是個生意人」,而是「我沒有爸爸」。
她不知道那時的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大約是從潛意識裡否認「父親」這個存在,又或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有個這麼糟糕的父親。
而卓東今天沒拿到彩禮,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再次上門。
這次他是來堵金勝路的家,下次他會去哪?宏創嗎?還是千山書院?
雖然這些地方安保都很嚴格,但是時間一長,總能給卓東那個無賴找到空子,那他和顧謹川對質就是遲早的事兒。
如果卓東找上門,那一切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她甚至可能因為說謊被要求返還當初顧謹川給自己的一千萬。
那金勝路的房子就保不住了。
她生的粗糙,像根野草一樣,再苦也能堅持,可等到那時,阿公和媽媽該怎麼辦?
待心情稍稍平靜,陶應然慢慢站了起來,做了個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