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晚给他们增添了不少实战的课程, 还同另外几个交好的门派商议拟定了门派弟子间的交流赛, 每个季度举办一次。
杂七杂八的一步步安排去,已到深冬。
十二月, 九寒山下雪了。
林落月一直想看雪玩雪, 这次总算是等到机会, 她拉着几个相熟的弟子热热闹闹的打了半天雪仗, 才算尽兴。
门派里大多数弟子都很怕陆星晚, 她虽不像旧日掌门性子那么冷, 可对门派的掌控力, 显然较之前那位掌门强上很。
她待人并不严苛, 门派内很些累赘的规矩都被她削减删改, 她对弟子的品比修为还要严格,原则上的错误处罚力度也很大。
所以门派弟子提起她总是敬畏的情绪更多一些。
林落月不一样, 她偶尔和陆星晚商量一门派的管理宜, 要么就是盯着阿芷练功,时间长了自然觉得无聊。
在门派内东游西逛的时候,碰上几个胆子大性子也活络的弟子, 就拉着他们聊聊天,说些趣事,提一些好玩的点子,修为上遇到问题她也不吝指点,尤其是她不板起脸训人,性格又亲和。每天门派这么上来回走,久久之哪个弟子对她都脸熟了。
这一日林落月拍了拍满身的雪,哼着小调进了屋,才发现出去办的陆星晚已经回来,大忙人回来了。
我在厨房给你炖了汤,一儿喝一碗去去寒气。陆星晚打量着她的神色,说,玩得很心。
林落月随意的挥挥手,挺开心的,小孩们都挺好玩儿。
陆星晚唇角弯的越发明显,玩的尽兴了,那下午就陪陪我。
林落月瞅了瞅她,让我看看大掌门吃醋了没有。
陆星晚把刚才打的文书又放回桌案,见她走进顺手拉住她的手腕,让她贴近自己,梅园的梅花开了,正好今日还了雪,我想你应该会想去看。
林落月顺势搂住她的脖子,当然要去,难得你这个大忙人想歇歇。
她发现陆星晚天生就是那种操心的命,很善于也很乐在其中将权力掌控在手里,与其说她是在享受这种掌控感,不说这样能让她有安全感。
林落月和她截然相反,若不是出于责任心,她更想做个悠然的富贵闲人。
不过她现在也成长了不少,对于很物不再像过去那般头大,这一路走来岁月并未流失多少,她和陆星晚却与初见时都大不同。
我们是现在就去梅园,还是一儿吃过饭再去。林落月询问。
陆星晚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被,现在就去,我让人准备了些东西,你果想吃什么我也可以给你做。
林落月说,以后再说,你这些日子这么忙,我们好不容易独处,可不能把时间都耗在做吃食上。
陆星晚轻轻蹭了蹭她裹着雪狐皮毛的毛茸茸领口,心头一片柔软,以后不,现在是刚始所以才忙了点。
林落月被她这个动作蹭的心里直发痒,她晶亮的眸子里坠了点明媚笑意,好了,我都知道。这些日子我和那些小孩在一块也不只是玩,和他们接触多了些不好发现的问题才能及时察觉,总体来说没什么大问题。等回来我给你列个建议单子,你看看。
陆星晚坐直身体倒也没说什么辛苦,林落月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帮她,这也很好。
她只是说,真贴心。
林落月笑吟吟把脸凑了过去,贴心还不快来些奖励。
陆星晚弯下眉眼,现在不嫌我坏了。
林落月瞪了她一眼,那你本事松开搂着我腰的手。
陆星晚轻轻歪了头,我没本事。
说着凑到林落月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完后她还忍不住说,落月,你真可爱。
这话陆星晚从前不止一次说过,定情前说定情后也说,可每一次听林落月心里就跟灌了好几勺桂花糖似的甜滋滋。
两个人腻歪了一儿,才十指紧扣慢悠悠的并肩向梅园走去。
红梅盛在雪中是一片绚丽绝雅的风景,林落月深吸了几口夹杂着梅香的清冽空气,感觉心情既开阔美好。
一路走进去碎石小路直通中央的红漆凉亭,林落月看到亭中摆放几盘做得十分精致的点心和温好的酒,才明白陆星晚说的做了些准备是什么准备。
她拉着陆星晚坐在铺了狐裘软垫的椅子,意外的发现亭子的边角处还放了寻常人家取暖用的炭盆。
林落月些失笑,星晚,严寒对我们又没影响,你要是怕感染风寒直接布个结界挡风不就好了,或者用个火符保暖。
陆星晚执起白瓷酒壶,给她倒了杯酒,新酿出来的梅花酒,尝尝。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才轻笑起来,真是个迟钝的小呆子,那是我用来烤栗子的。冬天吃这些不是很气氛。
林落月挠了挠脸小声嘀咕,你以前还说我聪明呢。
陆星晚越发觉得她可爱,怜爱的给她理了理坠到肩头的发带,不管是聪明的落月还是迟钝的落月,我都喜欢。
林落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笑我。
两个人谈笑几句,林落月兴致勃勃的探头去看炭盆,这样烤出来的栗子好吃吗?我以前都没烤过,都是在街边买的。
她说着已经忍不住凑到炭盆前去观察,陆星晚含笑望着她。
一路走来,她们少少都发生了些变化,唯有林落月这股对任何物都生机勃勃,充满兴趣的模样从没变过。
她总是这般,引得旁人也觉得生活中处处都是乐趣与精彩。
陆星晚垂目笑了笑,
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无论如何只要和落月在一起,自己心中总是很安然,现在她手头有些产业了,些或许她也可以对林落月提一提。
酒水沾湿唇色,陆星晚抬眸眼神些空远。
林落月看了一儿栗子,感觉一时半刻还熟不了,也没碰桌上的糯米糕,红豆酥。这些点心都偏甜口,现在吃了一儿就该尝不出栗子的香甜了。
她也给自己倒了杯酒,酒并不辛辣泛着股很淡的香气,十分清口,星晚,你在想什么?
她总是忍不住这样问陆星晚,时是担心她有太多心,时就是单纯想知道这样。
也怪黏人的。
林落月低头笑话自己,就听陆星晚冷不丁的说,在想怎么娶你。
林落月差点把口中的酒都喷出去,被呛的咳了好几声才平息下来。
陆星晚赶忙站起身抚了抚她的背,沉静的眉眼满是专注与关怀,还一点点忐忑,落月,你不愿意吗?
当然不是。林落月这样答得毫不犹豫,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片刻的羞窘,很快她定心神,星晚,你想和我结为道侣啊。
这话听起来可真是一句废话,林落月一边想一边差点咬了舌头,心里不可抑制的始泛甜。
陆星晚像是误了她的意思,拉住她的手,是,我想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她轻叹一声,落月,你教过我爱要独立。可没你,我这两世三生都失去了意义,没有你任何幸福都不属于我,我爱的爱我的,若没你我都留不住。
她垂目看着自己紧拉着的林落月的手,像是在评判一件很糟糕的,我就是这么一个命数波诡云谲的人,我知道这很自私,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哪一世都是。你若不来找我,我也要去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