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
凌煊点点头:决定了。
任博司说:那我送你去一趟, 如果你要托人把东西还给韩世承,我也可以帮忙。
凌煊说:谢谢师哥。
今天任博司既没带助理, 也没有带保镖和司机,两人开着一辆普通的suv,从凌煊的公寓一路向中央银行出发。
中央银行位于金融街的中心,是这片区域的标志性建筑,凌煊昨晚预约了地下保险库服务,在钥匙通过认证之后, 进入到了地下保险库所在楼层。
为了保护客户的隐私性,任博司被拦在了地下保险库核心区外, 不过他持有一张黑卡, 可以享受贵宾室的服务, 任博司便告诉凌煊, 他在地下保险库的贵宾室等着。
那你坐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出来。
凌煊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停留,拿到韩世承留下的东西,然后请任博司帮忙送回到韩家,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接下来就和任博司说的一样,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辈子的,他和韩世承所有的联系就该到此结束了。
慢慢来, 不着急。
保险库的管家给任博司送来了咖啡和点心,任博司坐下来,看着凌煊的身影消失在了不远处。
管家在一边为任博司介绍着这杯咖啡所用咖啡豆的产地以及烘焙师,任博司品着咖啡,在管家的介绍中,突然插了一句:你相信算命吗?
管家愣了一下。
任博司放下咖啡,做了一个抖签的动作:求签,算命,算八字姻缘。
管家有些不明所以: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任博司说:我前些天去求了一根签,之后,那支签的签名就一直环绕在我脑海里,我为此还消沉了几天,后来想想,我这不是庸人自扰吗?
有些事情,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也许命运天生注定,但是掌舵的到底是本人,命运也有可能拐个弯。
任博司对感情的态度一直是顺其自然,他一直没有强求过凌煊,也早就有了会失败的心理准备。然而在求到签之后,他发现原来自己也会不甘心。
这次陪着凌煊来中央银行地下保鲜库,他是带着私心来的。
他要陪着凌煊斩断和韩世承的联系。
他知道,凌煊一个人肯定做不到。
韩世承这人在感情上的运气实在太好,每次眼看着和凌煊的联系就要断了,他身上总会发生些什么事,让凌煊无法和他彻底撇开关系。凌煊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一丁点恩情,他会记上一辈子。
任博司不想把凌煊让给韩世承。
他等着凌煊从地下仓库出来,结束这一切。
一杯咖啡已经喝完了,管家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续上一杯,任博司摆摆手示意不用。
管家识趣地退下,任博司翘起长腿,两手交叉放在大腿上,等待着凌煊的新生。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十分钟
终于,凌煊从安检口出来了。
他脸上并没有任何释然的表情,而是重获至宝的兴奋。
师哥!
凌煊拿着一个文件袋跑过来,任博司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凌煊就打开文件袋,拿出一叠资料和一把钥匙。
房产证?合同?
对,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凌煊看起来很开心,任博司从没有见过这么开心的凌煊,即使是一年前凌煊在《爱豆学院》出道时,即使是凌煊顺利二次分化,医生宣布,不会再受腺体缺陷的折磨时。
他就像是从过去苦难的沙砾里,找到了一枚珍藏许久的珍珠。
无论今后拥有多么至高的荣耀,都比不上他这一刻的手里拿着的这本房产证。
我要回去告诉我爸妈不行不行,我要先去看看,万一那里太破了,我爸妈会难过的,我得请公司休整一下,给他们一个惊喜。
任博司静静站在一边,他的唇角弯起,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只是嘴里满是苦涩。
那杯咖啡实在太苦了,苦得他不忍心问凌煊,你不是要把这些还给韩世承吗?
师哥陪你去。
心里尚存着一丝火苗,任博司心想,他和凌煊聊了这么久,都没能让凌煊倾吐过去的一切,也许,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呢?
凌煊给了他这个机会。
这套小房子离中央银行有些距离,不过这几年高架修起来之后方便了很多,小房子周围是一个艺术区,以前很多落魄的画师手艺人在这里摆摊卖东西,后来规模越来越大,政府出钱修缮规划,成为了本市的一景。
但是凌煊的小房子,并不属于这个艺术区。
马路对面是繁华的网红艺术区,这一边却是一片破败的棚户区,任博司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车位,和凌煊两人一间间找着。
屋顶是糖果色的,是我妈亲手涂的院子外面种了很多花
凌煊凭着记忆一间间找着,越找越是失望。
这片棚户区看起来全是危房,不少平房已经被拆了,屋顶上灰扑扑的,根本看不出来涂料的颜色。
就在这时,任博司突然叫住他。
屋顶是糖果色的?
凌煊说:对。
任博司指着对面艺术区的一角:是不是那里?
凌煊顺着任博司的手看过去,果然发现了熟悉的屋顶。
等等,这不对啊,我记得我家以前在这里的。
凌煊连忙打开文件袋翻找着,房产证,合同,咦?两张土地证?还有房屋整体迁移合同?
凌煊打开研究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不对劲原来这片要拆迁,韩世承把小房子买下之后,又在对面的艺术区买了一块地,然后把这个小房子,整体搬迁到了艺术区。
对,是那里。
凌煊连忙把文件塞回了文件袋,拉着任博司朝对面的艺术区走去。
这个房子被整体搬了过去,有时候我不得不说,韩世承真的厉害。
过了马路,不到十米的距离,就是凌煊以前的家了。
小房子的屋顶被重新刷上了糖果色,庭院和外墙都修缮过,看起来神神气气又可可爱爱,屋前屋后都种上了鲜花,香味扑鼻,一条石径通往房门,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里是有专人负责看管的。
凌煊回过头,对任博司说:我们进去看看吧。
任博司说:好。
凌煊便打开庭院外木门的锁,带着任博司一起走了进去。
小时候我妈也爱种这种小雏菊,好活又可爱,还有铁线莲,绣球花,当然,还有多肉架。
凌煊指着屋檐下的挂着的多肉槽。
啊,还有小兔子。凌煊走过去,用手轻轻拨了拨,还没长残,看起来种的时间还不太长。
任博司跟在他身后,认真地听着凌煊说话。
凌煊用钥匙打开门。
以前我们家是卖画的,但是家里太小,只有把客厅当成小画廊,一般都是卖我爸爸的画天,这不是我爸那副《母子》吗?
客厅的中间挂着一张版画,上面是一位母亲抱着刚出生的宝宝,正是凌煊的父亲以妻儿为原型创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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