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
竹岁抬头瞧了他一眼,纵使暮色四合,夜晚里光线不那么充足。
但那么一眼自带的凛冽,莫名的就让荣青山后背发凉,被竹岁瞧得,活像是刀子剐一样难受。
说了,说要和我离婚。
声音平平的,完全听不出来情绪。
荣青山直呼痛苦,多年的发小,竹岁他还不了解吗,越是瞧着镇定,那内里越是
荣青山反应有意思,刚开始竹岁还没留意,多看几眼,多年的发小,荣青山能瞧出来她的内里,她也深知荣青山,猝然疑惑道。
你在害怕什么?
就算是她要和我离婚,你这个反应,不太对吧?
这关你什么事,还是说,你知道什么?
荣青山:
荣青山想给竹岁跪了,挣扎,我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自己找面镜子瞧瞧,你觉得你这个样子,能说服自己吗?
荣青山泪目,这回不等竹岁催了,抬手挡住脸,往后退了好几步,退到自己觉得安全的区域,指着竹岁道,那先说好,不能动手,不然,不然我
竹岁挑眉,不然?
不然我只有跪下来求求你了!朋友!!荣青山彻底放弃了。
*
左甜死马当活马医。
荣青山一样的。
心一横,眼睛一闭,什么都说了。
*
说完,瞧着竹岁脸色从惊讶,到控制不住表情的惊讶,再到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荣青山那个时候真的害怕极了。
荣青山胡乱道:这真不怪我啊,我那个时候的状态你知道,你不能这么狭隘,你们夫妻的事情是你们的,我就只是说了点事实
再说我之前也旁敲侧击问过你的,你说宋老师没什么变化,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以为没关系的,你们一人一个前任不是打平了吗,我怎么知道她能记那么久啊,你们要是感情没问题,多半是那天她一直心里有疙瘩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真的和我没关系啊!
你们两个人的故事,我只不过不小心说错了话罢了,罪不至
你是说,百日宴那天?竹岁蓦然出声,问的东西,却和荣青山想的毫无关系。
荣青山愣了下,点头,啊对,你知道,我喝多了嘛。
竹岁眉头微动,彻底想通什么,竟是一个低头,笑出了声。
边笑还边摇头,原来如此啊
她这儿不打紧,她脑内想的荣青山也同步不了。
所以这么一笑,差点把荣青山笑的原地送走,荣青山也笑,就是笑的比哭都难看。
哆嗦着道,朋友,你没事吧,不想笑就别笑了
妈妈呀,怎么还笑了,人别疯了吧!
竹岁笑容一顿,又看荣青山一眼,这一眼看得荣青山就差要跪地谢罪的时候,竹岁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荣青山:
竹岁疯没疯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再来几次,自己恐怕要疯了!
苍了天了,都什么事儿啊!
*
宋真收到微信的时候,是在中午。
竹岁:【你让带的话,左甜转达给我了,白天还要处理事情,晚上我来找你】
宋真看了下,觉得竹岁这话太理智,也太冷漠,她不太好回。
不过不好回,打上字,自然而然又回上了。
宋真:【好】
又不确定多问一句,【她,都说了吗?】
竹岁:【说你想和我商量离婚,是这个吧?】
宋真愣了一霎,打字,【对,是,这个】
打完了,又自顾自补充。
【那什么,本来我们之前在一起就说要个孩子,现在情况变得这么快】
【孩子恐怕】
【竹家之前也不知道你和我的事情,现在搞得,我觉得,我们不然】
想说的没打完,竹岁回了。
【你不用这么着急解释,晚上我会过来,有什么,你可以当面说】
宋真:
她着急于解释,很明显吗?
宋真扶额低头一霎,半垂着眼睛,最终回道,【好,我等你】
竹岁那边维持之前的高冷模样,再不回了。
而这种忐忑,一持续,就是一天,直到晚上九点多竹岁来敲门前,宋真都是魂不守舍的,就,总是想着这个事儿。
说难过,是难过。
但要是说感觉到解脱,也是有的。
就这么复杂又五味陈杂的,左右摇摆着,不得安宁。
直到,天黑后,门铃响起。
宋真听到的那刻,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站起来,又控制了下表情,假装很镇定的去开门。
而门甫一打开,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竹岁。
肩背笔挺,着一身白金军装,长发如缎垂顺。
那双姣好的长眼扫过来,一如初见。
*
竹岁进了屋子,关了门。
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个一二三,宋真想着马上要说的事情,却觉得口干舌燥的,莫名紧张。
竹岁不急,不止不急,悠悠的把军装外套扣子解开,去卫生间洗手洗脸了。
一边洗,口吻还如常道,跑了一天,腺素科那边的事情要处理,三处今天又找了我回去,尤队和我聊了半天,来晚了点。
顿了顿,能给我倒杯水吗,口渴。
哦哦哦。
宋真跑去倒水,拿着杯子到再到洗手台,竹岁正在甩手上的水珠,她脸上也过了一遍水,眉毛眼睫上,也沾了细碎的水珠子,但是这么一洗,显得她皮肤十分的素净,配合着浓颜的眼眉红唇,美的极具侵略性。
宋真看得心漏跳一拍,低头将水低了过去。
竹岁接过,不咸不淡道,你今天不是有话想说吗,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