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的声音传来,姜烟看过去,她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姜烟有点不确定,母亲要是知道柳含霜侮辱的是姐姐,会不会帮她出头。
本来她可以自己解决这件事,但现在有点复杂了。
若是他们说来说去,最后和解了,那她真的要呕死了。
元凤走近,先打量了一眼姜烟,见她没事,又看了一眼姜蓁,随即不动声色的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柳丰。
柳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女儿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需要柳大人来审理呢。
柳丰看着元凤,没了先前嚣张的气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将军夫人哪里话,我就是跟令嫒开个玩笑。
元凤将姜烟护在怀里,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玩笑?柳大人还真是童心未泯,跟一个十岁的孩子开这种玩笑。
元凤说完,搭在姜烟身上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姜烟立刻会意,放声大哭。
娘,这个伯伯好可怕,明明我什么事都没做错,他就要打我。
柳丰急了,声音拔高质问:我什么时候要打你了,你不要含血喷人啊!
呜呜呜,好可怕,他刚才就是这么威胁我的。
周围的贵妇们议论纷纷,元凤的脸色差到极致。
柳大人,我家将军还在边关戍守,为了国家的安定风吹日晒,日日与豺狼虎豹为伴,她的女儿却在京城被人这样欺负,若是传出去,只怕寒了百万将士的心啊。
姜骋沙是骠骑将军,统兵百万,所有将士都是跟他浴血厮杀出来的,忠诚度极高,元凤这么说完全没毛病。
柳丰的头上已经浸出了汗,而柳含霜自知闯了祸,缩在柳丰身后,安静如鸡。
那照夫人的意思,该如何解决?
元凤:我也不为难你,你向我女儿道歉,今日之事便就此揭过。
柳丰瞪大了眼睛,脸色铁青,仿佛受了奇耻大辱。
你让我向一个黄毛丫头道歉?!
柳大人,注意你的言辞,站在你面前的是骠骑将军姜骋沙的女儿!
骠骑将军四个字给了柳丰无端的压力,他神色几经变幻,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对不起,姜二小姐,柳某有眼无珠,望您原谅。
姜烟脸上还挂着泪珠,闻言眼里划过一丝讥诮。
行了行了,我原谅你了。不过柳大人下次可得注意,不要随便为女儿出头了,她可坑爹的很。
柳含霜:你说什么?!
含霜,不得无礼!柳丰及时喝退了自己女儿,以免再生事端。
在元凤面前,他都讨不到好处,更何况是含霜。
柳丰十分屈辱地看了一眼围观的人,咬牙对柳含霜道:我们走!
慢着!元凤声音冷冽,夹着冰霜,柳大人以为这就完了?
柳丰一怔,同时生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声音也不自觉高了许多,将军夫人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不过你女儿侮辱我家姜蓁,你就打算这么带她走了?
元凤,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你欺人太甚!有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就应该把她关在见不到人的地方,偏偏你还要把她放出来恶心别人,自己管教不了,总有人替你管教,今日我便做这第一个管教的人。若是不愿向我女儿道歉,那便扇自己十个巴掌吧,记住今日的教训,日后才不会再犯。
第10章 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柳含霜当即哭声震天,抓着柳丰的袖子,声音尖利:爹,你怕她做什么?非要女儿给一个野种道歉你才满意是不是?!
元凤凝视着柳含霜,声音幽冷:柳二小姐,你再说一遍方才的话。
柳含霜从前闯了祸,都会有老爹兜底,所以便认为这次他爹也能帮她解决,根本不怕元凤,抹了一把眼泪,说就说,你以为我怕你不成?别以为我不知道姜蓁是什么来历,她就是个野种!
柳丰死死拉着女儿,还是没有拦住。
他面如死灰,恨不得当场厥过去,但天不遂他愿,让他始终保持清醒。
元凤依旧八风不动,端的是一门主母的风范。
细柳,给我掌嘴,左右各十下,若是有人敢拦你,无须客气,连他一块打!
细柳上前,抓着柳含霜狠狠扇了一个嘴巴子,柳含霜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爹,救我,这个老贱奴要打死我!
柳含霜往柳丰背后藏,柳丰护女心切,对元凤道:将军夫人,小女不懂事,请您大人大量原谅她,我可以替他向大小姐道歉。
细柳将柳丰推到一边,抓起柳含霜左右开弓,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院子,所有人都敛声屏气,生怕打断这美妙的声音。
姜烟简直为母亲鼓掌,太顶了我的妈!
本来还担心她不会为姜蓁出头,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怎么着也是将军府的人,自己可以欺负,外人绝对不行。
她偷偷牵住姜蓁的手,在她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她的容貌还没完全张开,只能隐约窥见一点美貌的影子。
眼睛细长,眼尾上挑,内细外宽的开扇形双眼皮,增加了眼睛的魅惑感,笑起来的时候,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姜蓁心头一动,不动声音的移开眼睛。
她越来越不懂,姜烟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如果只是为了再次捉弄她的话,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可让她相信姜烟,她又说服不了自己。
之前的事时刻提醒她,在那深宅大院中,没有人值得相信。
心情烦躁,姜蓁故意捏了一下姜烟的手,看到她吃痛的表情,才稍微舒坦了些。
细柳惩罚完柳含霜,自动退到元凤身后,用帕子擦着手。
做得好,回去让厨房给你炖点鸡汤补补身子。
谢夫人。
柳丰听到元凤主仆俩的话,差点气死,但他无力抗衡,只能抱着脸肿成猪头的柳含霜,用衣袖为她擦嘴里渗出来的血。
烟儿啊,咱们回家吧。倒也不必非要一个道歉,你姐姐作为将军府大小姐,这点心胸还是要有的。
在场所有人:
倒也不必如此,都把人打成那样了,还说什么心胸?
姜烟跟唐荣和张家姐妹一一道别,然后牵着姜蓁跟在元凤身后往外走。
唐蓉冷冷看一眼柳含霜,拂袖而去,张家姐妹紧随其后。
后来越来越多的小姐夫人离去,这场七夕宴,不欢而散。
朱雀街上,一穿月白色广袖长袍,清风霁月的男子随意地摇着扇子,对身旁的人道:瑾言,你对方才的事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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