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个朝代太原始,根本就没有好东西吧。池奕暗自推测。
眼前这一桌子菜分量都不大,贺戎川不仅爱喝辣茶,就连吃饭也十道菜里九道
是辣的。
池奕虽然不是吃不了辣,但这盘子里的辣椒也太多了吧?!狗皇帝吃那么多辣不上火吗?一身是火还会阳痿的吗?
贺戎川把两盘菜放到他面前,一盘是鸡,一盘是排骨,上面一点辣椒都没有。
池奕装模作样地道谢,然后夹了一口鸡肉,本以为是烧鸡,没想到外头的皮又酥又脆,是炸的。
虽然不难吃但是把鸡直接放到油里炸,谷国的饮食习惯也是特别。
再看那排骨,长得就奇形怪状的,咬一口也觉得肉的味道不对。好像不是猪肉,有点像牛肉?
用牛肉做排骨??亏他们想得起来。
池奕慢吞吞吃着这两样东西。他穿过来之后,在吃上一直是不满意的。御膳房的水平再高,做出来的也只有传统中餐,但池奕在现代就喜欢吃些什么日本料理,韩国炸鸡,披萨,汉堡,牛排
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嗯,一盘是炸的鸡,一盘是牛的排骨,都是他想吃的呢。
贺戎川大概也看出来他吃得并不开心,沉声道:朕和杨顺交待过了,你要吃什么就吩咐他,但凡御膳房有,便不会亏待你。
这可就非常慷慨了,池奕条件反射要站起来谢恩,贺戎川挥手示意他坐着,朕欲推行新政,诸项事宜今日方成定稿。朕心情愉悦,赏你的。
这话可比吃的更让池奕兴奋,他脱口而出:已经计划好了吗?那很快就要开始做了?
付诸实施还需些日子,毕竟除奸革弊,奸弊是会拦的。贺戎川目光扫过一圈,最后定在池奕面上,明日你去见一趟姚翰。
池奕一愣,还奇怪今天怎么对他那么好,原来在这等着呢。
他没有忘记,自己之所以能留在贺戎川身边,是因为对方需要他做双面间谍。而之前给他提的那些新政,很多都会损害姚丞相的利益。
池奕甜甜一笑答应下来,应付姚丞相?那可比应付暴君容易多了。
吃过饭,王禄端来了今晚的汤药,一共三碗:第一碗是贺戎川的,他早年打仗身上落下伤,每天都得喝药调养。第二碗是帮池奕加速伤口愈合的。第三碗,是太医最近为池奕特别准备的。
池奕拿着那碗特别准备的药,悄悄蹭到贺戎川身边,和他没来得及喝掉的那碗调换了一下。
太医说了,这碗是短效药,喝完之后立刻起效,能让人威武雄壮长枪不倒一整夜。要不要帮他把婉嫔找过来?算了,他爱睡谁睡谁去吧。
贺戎川不好意思开口找大夫,他池奕就当做好事。不过也是为了自己的任务,这暴君要是能有个感情寄托,最好再生个娃什么的,没准性格就不会那么残忍暴戾,也就不会那么容易死了。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池奕打算收拾收拾,准备搬到偏殿睡一晚上。然而没走两步,刚离开一米范围,就听见身后一声:池奕。
这一次,两个字如利刃一般,刺穿他的耳膜,切割他的肌骨。
池奕很久没见这人说话这么凶了,他小心翼翼转过身,见贺戎川端起药碗递给他,这药朕不想喝。
那我帮您倒
你喝了吧。
第19章
池奕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唇动了动,那个,我跟您不是一个病,乱喝药会死的
朕这药是温补疗伤的,你也能喝。贺戎川随手将药碗塞进他手里,拿把椅子挡在身前三尺的位置。
池奕为难地看着药碗,给贺戎川喝是让他去睡那些妃子的,他把药给自己,总不能把老婆也给自己啊。那岂不是要,嗯,一整夜?
还不快喝?话音又冷几分。
池奕闭了闭眼,行吧,喝就喝,喝了这玩意顶多损害性功能,不喝的话会被贺戎川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他一仰脖,咕嘟咕嘟把整碗药灌下去。抹了把唇角水渍,淡定地朝那人一笑,转身走回自己榻上。
他决定睡觉。睡着了,做一场春梦这事也就过去了。
屋里燃着幽幽檀香,烛火熄了大半,只桌前那一盏最为明亮。桌上几摞公文堆放得整齐,贺戎川处理完今日奏折,不由得又从抽屉里拿出最上头的一本,这些天已被他翻得旧了。
字写得并不端正,风骨更是一点没有,甚至还缺少笔划。
语句也十分简洁,可他每看一句,都有恍然大悟之感。
从前他以为,谷国的朝堂机构已较为合理,可看了池奕给他写的东西,才知道天外有天。纸上这几句话,或许能解决朝中许多难题。
视线渐渐移到那边的榻上,那人拉了帘子,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腕。贺戎川望向桌上空药碗,蹙眉沉思。
深秋的凉气从窗缝里钻入,通身透凉时,他终于起身,来到榻边站了一会儿,动作极轻地拉开帘子。
他发誓,他本来只是想看看池奕这里会不会太冷,要不要添个炭加床被子什么的,并不是想看到
池奕四肢张开,平躺在榻上,脑袋歪着,似乎睡得正香。而被子中央某一点高高凸起,很明显是被下面的东西顶起来的。
贺戎川掀着帘子的手微微颤抖,所以他打算给自己喝的药,是用来
他想让自己然后他
池奕似乎觉察到安稳的睡眠环境被破坏,翻了个身,手臂刚好碰到贺戎川的大腿。他顺势就抱住那条腿,把自己整个身子都拉了过去,紧紧贴着。
贺戎川手上的颤抖蔓延到全身,被抱住的地方如火燎一般。
此人狼子野心,蛰伏数十日,假意相助,等待机会。今日和他提姚翰,他立刻便按捺不住,打算下手了。
此人还身手不凡,虽然与自己相较差了一些,但若在床上动手,那必定很难防备,一旦受伤就是重伤。
原是他大意了,竟容许这么个东西待在身边,还对他生了怜悯之心,当真可笑。纵然有再多不宜杀他的理由,他如今做出这等事,也断然无法容忍。
他一只手按在那人肩上,将他固定,另一只手掐上他的脖颈。
手指压迫肌肤,指甲嵌进肉里,贺戎川做好了等他反抗,然后和他打一架的准备。然而池奕似乎毫无习武之人该有的警觉,睡死了一样。
大约是因为最近很少亲手杀人了,贺戎川想封住他的气道,却怎么也找不准位置使不出力气,好像这只手就不想杀这个人似的。
最后他干脆放弃那些招数,直接强硬地试图把那脖子扭断。
池奕终于觉出了疼痛,却没清醒过来,皱眉哼哼两声,喃喃说了句梦话:我挺喜欢他的
这话咬字不清,带着浓浓的鼻音,软软的,却又含了薄薄一层怨恨和嗔怪。
那只掐住脖子的手顿时僵住,力气渐渐流失。
不管池奕到底是在喜欢谁,贺戎川这一瞬便知道,自己心软了。
他已多年不曾心软过,久到快忘了是什么感受。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明知道应该直接掐死这个人,但就是不想。
莫名其妙,不讲道理,毫无原则地,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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