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这匹马看着的确不俗,那我便试试看。徐桐连忙接过缰绳,多谢陛下赏赐。
池奕看得一愣一愣的,没听说过这位小姐姐还会相马啊?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自己来的时候坐的马车只装得下两个人,就算装得下三个,那也不能装。
他一上车,人还没站稳,就被先上来的贺戎川一把拽进怀里。贺戎川抱他抱得很紧,也不知是因为习武之人天生力气大,还是因为下意识觉得更用力些人就无法逃脱。
虽然动作热情得过分,可池奕抬头看看,对方的面容仍是一贯的清冷。他估计这个内心敏感的暴君不定又掉进什么清奇的脑回路里了,便在他怀里翻了个面趴着,双手扒住人家的肩膀,刻意笑得灿烂,阿川你亲过我了,那你就是我的人了,亲一口要管一辈子的,你可要记得说过的话,你以后
你来这林子里,就是为了杨顺那几封信?贺戎川忽然打断,冰冷中带了一点落寞,摸了摸他的头,垂下眼眸,这些日子你犹豫不决,是因为介意那些过往?倘若如此,你为何不直接问我?还是觉得我不会照实说?
池奕在心里叹气,因为不可改变的过去而否定一个人,这种真实的理由说出来太伤人。大好的日子,他才不想讨论这么闹心的事,于是干脆往人家身上一贴,撒娇耍赖:照实说?你从来都不照实说!你说过要疼我的,我方才摔在地上浑身都疼,你还那么用力抱我,疼死了疼死了
扯开了话题,池奕偶一抬头,突然觉得贺戎川下巴的轮廓生得好看极了。他想伸嘴去亲一下,又够不着,索性伸了舌头在那下巴尖上舔了一下。
这一下把贺戎川惹到了,再顾不得什么九曲回肠的愁绪,干脆利落地扒掉了池奕的两层上衣,指尖抚上他背后浅浅几道伤痕。
池奕本来就是想卖个惨,这点小伤早就不疼了,可被这么一碰,却蓦地生出酥酥麻麻的感觉,挠得他心痒,难以抑制地呜咽了一声。
然后他就被抱起来,趴着放在那人腿上。
再然后,他感到伤口处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贺戎川竟然把嘴唇贴了过来,在他皮肤上轻轻抿着,还伸舌头,湿乎乎的
你、你干什么!池奕的呼吸全乱了,脸颊泛红。
朕是说过要疼你,贺戎川说话时也不移开,双唇翕动,一下下触碰着带伤的肌肤,话音却故作严肃认真,唾涎能促使伤口愈合,朕为你疗伤,算不算疼你?
说着,他不轻不重地在一处伤口上舔了一圈。
池奕整个人要炸了,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玩了?!
后背被暴君的嘴临幸了一遍,池奕觉得自己从头到脚软成一摊泥,无力地耷拉在人家腿上,呼吸声盖过了车轮声。
怎么,疼一疼便吃不消了?那你日后如何侍奉朕?
向来清冷的声线染上了戏谑,池奕恼羞成怒,正要抓着他胳膊咬一口,却被车帘掀起的光线打断。
来的是个暗卫,他道:杨顺的尸身已清理完毕,接下来如何处置,请您吩咐。
贺戎川低头望向怀里的人,池奕此时上半身啥也没穿,姿势还这么暧昧,就算别人看不见他也羞耻得想钻地缝。他正要穿上衣服离开主角光环和暗卫说话,却被贺戎川一把按住,衣服半挂在肩上。
身上有伤,别动。贺戎川加了力气将他抱住,俯身贴在他耳边,噙着笑意轻声道,如何处置?你悄悄告诉朕,朕替你转达。
池奕哭笑不得,他们的关系明明才刚进一步,怎么突然就占有欲这么强了。他一边觉得被暴君控制有点不爽,一边又觉得是种别样的满足。
于是池奕只好把脸埋在他怀里,让他们将那几张纸放在杨顺身上,要像是他自己的东西,但也要能一眼看见。然后带着尸身去田新府上,就说这是害死他哥的始作俑者,如今我替他杀了,问他可要处置这尸体。倘若他拒绝,务必让他看一眼,注意到那几张纸。
贺戎川略微皱眉,似乎不太懂他在憋什么坏主意,却没说什么,只是将池奕的意思给门口的暗卫重复了一遍,还擅自添加和更换了好几个词,好像要显得这话经过他手一样。
待车帘放下,池奕穿好衣服,见贺戎川喜欢抱着他,便乖乖躺回那个怀抱,后背的伤处似乎真的一点也不疼了。
车里是长久的沉默,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贺戎川看向窗外,自言自语似的:惠州城外的危房里,住的不是什么被叛军掳走的百姓。巢勇占领惠州后,城中百姓都不愿为他做事,他遂在惠州府衙的天牢抓了些囚犯。这样来历的人后来都杀了,另有些被迷惑的寻常百姓,放了他们各自离去。你在找的李大婶,早已回陇州去了。
池奕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些事是我差暗卫调查的,也是我下令杀的人,孟平他们并不通原委,不知和你说了些什么。
你知道我查了这些?那你为什么不早向我解释?
为什么不解释贺戎川喃喃,唇角隐约的笑竟带了些凄凉,是啊,为什么呢。
池奕脱口而出:你不仅没向我解释,你也没向天下人解释。民间流传着那么多关于你的谣言,有不少其实是你能澄清的,对么?
贺戎川闻言身子一僵。
见这反应,池奕觉得点到为止,要是再深入问为什么不澄清,大概该触到暴君的隐秘内心了。他虽然不怀疑对方对他的感情,但也看得出此人在他面前的紧张和忧惧,还没到可以彻底卸下防备的时候。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进宫时得把婉嫔换进车里。池奕和贺戎川就谁应该出去骑唯一的那匹马进行了一番探讨,还没得出个结果,便从宫里来了人叫贺戎川去前殿,说来了几位重臣来禀报要事。
贺戎川转向池奕,你一起来。
我?重臣禀报要事,合适吗?
池奕说完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便蹭到他身边去,咬他耳朵:我把婉嫔送回去,然后就回征怀宫等你,哪也不去,以后都不跑了。我不会把树林里的事当做没发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算数。
贺戎川认真地盯了他许久,每一句都算数?你说要做我的皇后的。
池奕:有完没完了?!
于是本来温情的告别,变成了池奕一脸鄙夷地跳上车去,还掀起帘子冲满眼深情的贺戎川做了个鬼脸。
马车进了皇宫,池奕拥有在宫里横行的特权,直接让太监驾车到春阳宫。他一路上和徐桐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她却神色复杂,幽幽道:方才陛下说要赏我,池公子你说,倘若我想出宫,再不回来了,他会答应么?
池奕一愣,宫里不好吗?
倒没什么不好,只是我志在四方。原以为入宫是为徐家争颜面,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与其在宫里锦衣玉食虚度光阴,倒不如趁年轻游历山海,才不枉此生。
池奕见她憧憬的神色,思索片刻,不解道:我不明白,陛下既然从不来看望你们,为何一直把你们关在宫里?就算是要拉拢朝臣,这也起不到效果啊。
这很简单。池公子你想,倘若陛下将我们都送出宫,说他对我们没兴趣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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