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奕一根手指绕上他垂下的发丝,阿川,我问你,你既然可以把那些嫔妃都送回去,为何在此之前都没想起来,要将她们关在宫里好几年?
她们不曾求过。
她们不求是因为不想还是不敢,你分不出么?
贺戎川沉默了。
还有,上次我问你为何不向天下人解释,你干吗不回答我?
贺戎川垂了眸子,良久,握住对方摆弄自己发尖的手,几不可辨道:倘若你有见不得人的隐疾,也不愿说与天下人的。
在认识池奕之前,他始终无法走出过去的阴霾,不愿回想那些诛心的往事,也不愿与人亲近。这些感受他只能悄悄藏在心底,连遣散妃嫔这样的举动都会暴露内心。
可话一说完,池奕立刻瞪大了眼,隐疾?所以你不入后宫是因为不行?
贺戎川:
一串水花扑在池奕脸上,他的下巴被人用力捏起。池奕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连连告饶,又道:隐疾不能说与旁人,连我也不行么?
我何曾瞒过你。
没瞒过我?那好,我提议你御驾亲征,你为何拒绝?
贺戎川一愣,避开目光,捏着人下巴的手却抚上脸颊,你以为我听不见的时候,骂过我多少次杀人打仗。所以能不去便不去了。一刻钟前才想通的,原来我从前瞒了你那么多,我过去的确待你不好
池奕心说明明是自己先在主角光环里调戏他的,这种事哪算得清。他仰起头闭上眼,嗔怪话音里藏着笑意:你亲我一口,往事一笔勾销。
碰到他嘴唇的却是手指,贺戎川柔声道:一笔勾销可不行,欠着些冤债,好纠缠生生世世。
池奕笑了出来,睁眼见他眸中泛着涟漪,便用双臂勾了他脖子,缓缓问:阿川,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活着?
我一刻钟前才想通这些事,这一阵满心都是你,何来多余的心思。
池奕无视了他的甜言蜜语,沉声道:我在想,你还是皇子时就在京城颇多交游,如今日日孤身一人,定然不是出自本心。还有,你说年少时曾想建功立业,可你这几年夙兴夜寐,那些事本就不必你亲力亲为,你不过是不给自己留感伤的时间罢了。倘若去掉这一条,你还会仅仅为了社稷民生而劳碌么?
我不是逼你这样选,就算你只想躺着我也支持你,但我觉得你可以想想这些事哎?
池奕说着说着,见对方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往他身上又撩一把水花,在他唇角轻吻,哑声道: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你我二人要谈社稷民生么?
炽热的嘴唇留下浅浅濡湿,池奕望着面前人锁骨上滚下的水珠,打了个哆嗦。
贺戎川一只手揉搓着他的后颈,你方才说朕为何不入后宫来着?
啊?不、我不是
你若不这样想,为何当初向太医讨了一碗什么药,要拿给朕喝?
那只手抚过他肩背,池奕有点受不住,赶紧摆出乖巧委屈的表情,我错了行不行
你有什么错?你端来那碗药,不是为了让朕去后宫,而是不久之后,你就在这玉泉池里,求朕幸了你。
贺戎川揽着他的腰,身子前倾,嘴唇贴在他耳边,话音晦暗不明:以为我听不见的那些日子里,倘若你只想胡说八道,为何偏要说这些荤话?你见我第一面便动手动脚,盯着看个没完,所以,你何时生出了多余的心思?
池奕:我造的都是什么孽啊!
他刻意无视自己慌乱的心跳,一把将对方推开,你又来?你提这种要求,是为了拴住我不让我跑?别傻了,这怎么会有用,你快起来。
我是为了贺戎川拿起他一只手放在自己身上,声音嘶哑,池奕,你看,我想你了。
池奕的手像是被烫了一样缩回来,还没回过神,旁边的人便将他带到身上坐着。贺戎川从浸了水的衣服上扯下一条,裹住他双眼系在脑后,一只手沿着他后颈向下滑去。
蒙我眼睛干吗?!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唔挣扎的动作蓦地僵住。
下滑的尺度抓得准,他便死死盯着一点不放,徘徊良久,貌似柔软的话音里噙着笑意:看不见了就听话些。你怕什么,我待你向来很好的。
若有若无的动作扎出了池奕一脸红晕,他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说不出话也反抗不得,只能大口喘气,那声响则又加重了落在他身上的力道。
拿捏准了他的反应,贺戎川便另一只手发力,挪动他身体调了个位置,乖,坐这里。
池奕是被抱回征怀宫的,他虽然平日里活蹦乱跳,但其实异常敏感,丝毫禁不住荤的。彼时他眼睛看不见,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只感觉身上噼里啪啦冒火花,烧得他骨头酥软。
于是他就东倒西歪坐不住了,估计贺戎川也失去了耐性,便猛然翻身将他堵在池壁上。这角度大约更顺手,他愈发疯狂狠厉起来。
池奕彻底瘫在水里,眼睛被蒙着双手被按着,不得不让对方不留情面地反复占有。不过贺戎川也不会真把他往死里搞,见他似乎要昏过去了,便立刻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拯救了奄奄一息的池奕。
感到自己被放在床榻上,浑身无力的池奕勉强睁开眼看了看,忙拽住抱他过来的人,我不要睡你这。你的床没挂帘子,有光我睡不着。
贺戎川坐在他身旁,扯了薄被给他盖,又用巾帕擦拭他发间的水,你若睡了,又如何会有光?
那你
以后我同你一起。贺戎川上了榻,将满脸潮红尚未褪去的人圈在怀里。
我可是前半夜就要睡的。
我知道。
池奕迷迷糊糊的,闭上眼想他是什么意思,还没想明白,人却先睡着了。
这一夜他睡得无比安稳,感觉自己像襁褓中的婴儿,被厚重的温暖紧紧包裹,藏身其中,世间的一切风霜雨雪就都与他无关。
至于睡着后他是如何往人家怀里拱的,如何把脑袋在人家身上蹭的,如何把人家胳膊压麻的,他便一概不知道了。
池奕醒来已是次日正午,他感到自己仍然被人抱着,还有些诧异,贺戎川不上早朝么?
睁眼看看,那人穿的并非寝衣,像是刚下朝回来,只脱了外头的大袖衫便上了榻。
他心里有些想笑,抬手在那人脸颊上捏了一把,软软道:陛下穿得如此规整,我是不是该起来磕头问安呀?可是昨夜陛下太厉害了,现在我腰酸背痛,根本就起不来,这可如何是好?
他忽然想起,似乎在以为主角光环还存在的时候,自己也和这个人表达过类似的意思。那时的他绝对想不到,有一天在那个所谓的暴君的视线之内,自己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骚话。
朕才下朝回来,挂念着你便过来了。贺戎川轻描淡写道,方才朕已宣布,同中央军一道去青州。
他垂着眸子,语气有种刻意的平淡,池奕却从那平淡中听出了求表扬的意味,忍不住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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