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齐园垂头丧气,复又挺起腰板,声音洪亮的说:学,就是为了你,我也学。
好,给你吃糖。沈凌云拿一块儿大白兔奶糖给他,好好学习,天天给你糖吃。
嗯。齐园嘴里含着糖,甜的眯起眼露出幸福的笑容,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
他用力挥挥拳头,为了糖,我也拼了。
沈凌云轻笑,看来自己在他眼里还不如糖。
半夜一点多,沈凌云叫起齐园,带他去镇上黑市。
两个人一人背着一个大竹筐,里面装着布。
齐园跟在沈凌云身边,走在漆黑的夜里,等出了村子,沈凌云拿出手电筒打开。
漆黑的夜晚,亮起一道光,照亮了前方的路,让两个人速度快了一些。
这是什么?齐园惊讶的看着手电筒,再一次看到这个地方的神奇。
手电筒。沈凌云说着,把手电筒递给他,你拿着吧。
好。齐园顿时欢呼一声,接过手电筒来回的看,甚至还对着自己脸照了照,看不见了。
不能照眼睛。沈凌云扒拉开他手,照路。
嘿嘿。齐园傻笑一声,这东西真好,比油灯亮多了。
还有比这亮的。沈凌云给他讲电灯,还不忘记给他洗脑,你上学以后,会接触很多东西,一个手电筒不算什么。
两个人边走边说,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镇上。
沈凌云看看手腕上的表,现在刚三点,黑市还没有开市。
他轻车熟路的带着齐园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面已经有些人摆摊。
零星的还有一些刚到的买东西的人。
摆这吧。沈凌云指着一个大空地说:这里宽敞。
好。齐园点头,把手里提着的一捆稻草摊开,上面又铺上一块儿布。
沈凌云点上油灯,就和齐园一起往外拿布,还不等把摊摆好,就有看到的人过来。
这布怎么卖?一个中年妇女问。
五角一尺。沈凌云说。
他们摆出来的是裁剪下来半尺多长,或是一尺多长的小布头。
这都是布头。中年妇女嫌弃的说:还都这么短,根本不够做衣服。
给孩子做衣服够用。齐园说:一两岁的正好合适,多便宜还不要票。
这话倒是说到心坎上了,这布票最是紧缺,有钱都没衣服穿。
若是大块儿的布头,也不是这个价格。沈凌云说:倒是有,只是价格贵要一元一尺。
一元?中年妇女眼睛一亮,拿来我看看,若是合适我就买些。
她过来时,就有人跟着在旁边听着,一听这价格,急忙也凑上前,都要买大块儿能给大人做衣服的布头。
先说好。沈凌云丑话说在前头,大块儿的布头有些瑕疵,要不也不能一元一尺。
没关系了。齐园不在意的一挥手,只要注意裁剪,不妨碍做衣服,等于没有瑕疵一样。
他说着拿出一块儿花布,给中年妇女看,这块儿布够给你做一件衣服,上面就是有几个小洞一点也不碍事。
齐园比划着给中年妇女看,他精通裁剪做衣服,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中年妇女听的频频点头。
还有别的颜色吗?中年妇女说:我想给家里男人做身衣服。
齐园马上给她找,蓝色、灰色随她挑,很快中年妇女买了几块儿布。
沈凌云一边看摊一边算账,中年妇女买了十六尺三寸,十六元三角钱。
中年妇女一脸肉痛,今天是来买肉的,现在钱全花了。
肉改天可以买。沈凌云安慰一句:布可不是哪天都有,我们卖完这些就没了。
他是说给一直在旁边观摩的人听。
果然,他刚一说完,在一旁看着的几个人,无论男女全部冲上来就怕一会儿卖没了。
给我一块儿灰色布,要做一件上衣。
我买做一套衣服的布料,先给我拿。
我买的也多,先给我拿。
几个人互相争抢,沈凌云站在一旁不动,一心看摊并观察周围动静。
齐园则是按照事先商量的,卖布、量布的事情他来做,顺便给沈凌云报数让他算账收钱。
随着他们这里闹出的动静,来黑市的人纷纷闻讯过来,在看见竟然有不要票的布时。
纷纷加入抢购的战圈儿。
黑市在冬天是早上三、四点开始,到六点天快亮的时候结束。
但随着来的人越多,齐园他们的布卖的越快,最后沈凌云都不得不开始帮着拿布。
好在一直没有人预警,让他们顺利的把大块儿布全部卖完。
只剩下一些小块儿布头。
呼。等人群渐渐散去,齐园才能喘口气休息一会儿。
他若不是头上带着帽子,就能看到额头上的汗,总算卖的差不多了。
他和沈凌云都是全副武装,帽子围脖一起上,把脸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齐园感觉自己呼吸不顺畅,扯扯捂住脸的围脖,才感觉呼吸到点新鲜空气。
五点多了。沈凌云说:我们得走了。
好。齐园知道他不方便,马上答应。
就剩这点小块儿布头,今晚再来一次就能卖完。齐园高兴的说。
但没想到,沈凌云竟然说不来卖了。
为什么?齐园愕然。
路上再说。沈凌云快速的收摊,接着就带齐园快速跑路。
我们不能惹人注意。沈凌云路上告诉齐园:要是有人眼红会找麻烦。
他的一番解释,让齐园沮丧。
但是回家查钱时,齐园又高兴的差点蹦起来,一百五十六元八角。
他指着剩下的小块儿布头,这还有几十尺,还能卖不少钱。
嗯。沈凌云说:再有半个月就要春耕,我们那时再去一趟黑市,顺便买点东西回来。
肉,我们今天没买肉。齐园想起这件事,后悔的跺脚,我就说有什么事忘了。
没事。沈凌云笑道:我们今晚再去一趟,给你把肉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