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做出了决定,林放胸腔郁结的坚冰就化开了些许,流淌出缠绵柔软的温水来。
那就给他打个电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放放:终于逮住机会联系老婆了!
宁原:我太难了.jpg
第35章
和粉丝告别后,三人怕被尾随,在小区附近绕了一大圈才回家。
刚进客厅,余殊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许骄阳看他一直不接,瞅了眼屏幕上一串没备注的号码问:骚扰电话吗?
余殊摇了摇头。
他对数字很敏感,即使没有存联系人,仅仅联系过两次,也记得很清楚。
是林放的号码。
你们自便,我先上去了。
一口气跑上楼、关好房门,等周围安静得只剩手机铃声和自己的心跳,余殊才察觉到自己的行为过分反常了。
有一种名为期待的情绪在心口漾开,等弥漫至整个胸腔时,他才开始疑惑这股期待从何而来。
就因为许久没联系的婚约对象吗?
也许吧。
他刚准备点接听,原本响个不停的铃声已经停了。
随之一瞬间骤停的怦怦心跳,也缓缓平静下来。
四周再度归于平静,似乎连风声都被浸染上了失落的情绪。
电话另一头,听筒里响起一阵忙音。
宁原一直在悄悄听着的,见余殊没接,立马绷直了脊背。
完了完了,余少不是生气了吧!他就不该多嘴让老板打电话过去。
林放眉头微皱。
以余殊的性子,不至于因为个人情绪做出不接电话的决定。
难道是被什么事耽搁,或者是被什么人缠上了?
他立即又拨了一个过去。
几乎是刚呼叫成功,余殊那边就接通了。
林放松了口气。
还好,是他多虑了。
接通后,除了轻微的呼吸声,余殊一直没听到人说话。
听声音那边似乎是在车上,难道是林放按错了?
喂?他语气中带了些等待后的轻微烦躁。
我在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余殊觉得林放的声音似乎没有平日里那么镇定。
几乎就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不悦,急忙安抚似的。
两人已许久没聊过天,简单的问候后,一时无话,气氛逐渐尴尬起来。
余殊躺在床上,密闭的房间里毫无人声,他只能听到林放那边车水马龙的声音。
他在路上。要去哪儿?公司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好在沉默很快被打破。
林放微凉的嗓音穿过人潮涌动的街区,驶向一片安静。
车似乎达到目的地了。
有空吗?婚宴的礼服已经做好了,方便的话可以来试穿。林放以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片刻后又补充,没有时间的话也没关系,我派人送过来,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还可以改。
这样的林放让余殊感到陌生。
他一时也找不到从前交流的状态,只匆忙应道:我可以的。只是邓祺被安排了别的工作,没时间送我。那边离得远吗,我怎么过去比较合适?
前座的宁原,看着后视镜里的老板,觉得他似乎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
林放抿着唇,嘴角隐有笑意,你下楼。
下楼?
余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别墅外的小道上,有一辆黑色商务车停着。
后座的车窗被慢慢摇了下来,林放正往他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余殊心里翻涌起一阵暖意。
混杂着冬日里的日光,晒化了心上蒙着的尘埃。
他回忆着方才听筒里停下的嘈杂声,已经有一小会儿了。
从那时起林放就在等他了吗?明明一副商量似的口吻,却已经做好了他应允就随时出发的准备。
许骄阳正在客厅榨果汁喝,听见一阵脚步声,就见余殊从楼上飞奔下来。
他刚刚出门散步还是穿得那件好几天都没换过的黑色羽绒服,就这一小会儿已经换上了一件春季新款的大衣。
你去哪儿?
余殊一边换鞋一边喊道:我去去就回来!
如果电话没挂断,林放大概能从翻箱倒柜、衣物摩擦的声音中听到余殊隐隐的兴奋和期待。
余殊没穿视频里的那身衣服,换了件蓝灰条纹相间的大衣,配了顶浅灰色的帽子,沿着别墅门口的小道大步走了过来。
林放就在道路尽头等他。
视线中的少年身量单薄,却朝气活力,连阳光都眷顾地在他头顶洒了金粉,使他不受严寒侵扰。
怎么穿这么少?
开口就是教训的语气,很符合林放的形象了。
余殊心道。
还好吧。他瞥了林放薄薄的西服一眼,没察觉到原本紧绷的神经在开口和他说话后,就自然放松下来,你穿的不比我少。
林放站在午后的暖阳中,似乎比上次匆匆一别精瘦了许多。
眉宇间是一贯的锋利,在望向他时才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林放没反驳,上车吧。
余殊给驾驶座那侧站着的宁原也打了招呼,正准备去拉车门,林放先他一步拉开了,侧身站在旁边,示意他先进。
谢谢
后座很宽敞,有足够的空间够林放处理公务。
两人即使并排坐着,也没有交错的呼吸和一不小心就会碰上的双腿。
林放叮嘱将空调温度打高了些,又问:有新毯子,要披上吗?路程有点远,可以睡一下。
不用了。
余殊最近烦忧多,此刻是有些困倦。但他警惕惯了,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睡去。
林放还是把毯子递了过来,盖在他身上。
座椅靠着格外舒服,车厢里温度又格外高,余殊抱着毛绒绒的毯子躺着,旁边林放已经在看文件了。
手边是一沓装订好的文件,印刷纸上线条密密麻麻的,相比企划案,看起来更像是什么场馆的布置图。
以岭悦的业务范围来看,绝不可能做与林氏竞争的房地产,那一定就是婚礼举办的场地了。
能给我看看吗?
嘴上说着不冷、不用,却把自己裹在毛毯里的余殊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