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晒黑了。
林放手掌比他的大不少,两只手交叠着盖住了照在余殊脸上的光,整个人一下子就舒服起来。
余殊依旧闭着眼睛,要你管,我就喜欢黑一点的皮肤,你要是嫌弃就离婚吧你!
话音未落,嘴巴就被林放捂住了。
余殊抗议地睁开眼睛,像是一只发怒的小鹿。
什么都可以,这个不许说。林放一贯的严肃认真,像是在计较一笔千万级起步的买卖。
余殊哼了两声,眼中的锐气减淡了几分。
刚刚别人碰你这里了?
林放松开手,指尖却没挪开。
他手指轻轻地蹭过余殊脸颊和嘴唇旁边的皮肤,一副要把什么脏东西都擦干净的架势。
以后不许别人碰了,可以吗?
虽是有些小题大做,余殊却没反抗,只看着他不说话。
林放的表情很认真,手上的力度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似冰山融化时,带着令余殊动容的温柔。
好了。末了,林放自说自话道,还在余殊额间亲了亲,仿佛结束了一场隆重的仪式,自顾自开心起来。
察觉到余殊情绪缓和了许多,林放才终于开口道:现在可以说了吗?怎么惹你不开心了?
一提到这事,余殊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怎么都看不懂的函数公式,乱七八糟的象限和递增递减,一下子涌入余殊的小脑袋瓜里。
呜呜呜他好好一个死人转世,干嘛要受这种罪!
想着想着,眼泪流了下来。
余殊:
他,堂堂一个王爷,战场厮杀都没掉一滴眼泪。
因为看不懂数学题,哭了。
啊啊啊啊啊太特么丢人了!
豆大的泪珠滚落到林放手上,他一时没想到事情发展会转变至此,一下子愣住了。
这一愣和僵持,在余殊看来就是满满的嫌弃。
顿时眼泪崩得更快了。
好在林放反应跟上,他忙将外头的窗帘都拉上,摄像机什么的也都关了,在余殊背后塞了两个靠枕让他躺得更舒服些。
他一边替他擦眼泪一边问,怎么了?
问个屁啊问。
余殊都快羞死了,只能捂着眼睛不让林放看他。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平常除了很少会流眼泪,更别提哭了,只能努力调整着心态。
奈何这副身躯泪腺似乎格外发达,他根本没想过还会有这种情况,像是被打开了什么阀门似的怎么都收不住。
原本就难以启齿的话这会儿更加羞耻了。
他只能嘴硬道:椰子汁,难喝。
林放半信半疑,就着他的吸管喝了一口。
清甜。
没什么问题。
余殊神色慌张,避开了他审视的目光。
林放站在原地没动,保持着端着椰子嘴巴吮吸的姿势。
十秒钟后,余殊不放心地回过头来。
林放无辜地看着他。
你别喝了!余殊带着哭腔呵斥道。
好像坏了,不喝有点浪费,我替你喝了吧。
余殊被他气得更崩溃了,你真讨厌啊你。
林放故意想法子分散他的注意力,闹了几句后,余殊果然止住了哭,只气鼓鼓地躺着。两只眼睛像桃花似的肿了起来,整张脸都透出粉色。
林放刚抱过冰椰子,凉凉的手贴在他脸上降温。
需要给你找个老师吗?
余殊微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请个夫子,专门教授下各门课程。
余殊:!!
瞎哭了一阵后,不爽的情绪和连日来的辛苦早就发泄了出去。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掩饰水平这么差,还有些羞得慌不想承认。
他抬脚在林放裤子上蹭了蹭,岔开话题,我要喝椰汁。
林放不依不饶,真的不用?
余殊:我自己会!!
林放瞥过余殊的辅导书,上面笔记部分部分重点全错,抓不住考点。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应试教育的余殊,这样的入学形式太难了。
余殊从小千娇万贵的长大,除了皇帝没人敢驳他面子,加之他文武功课方面都是佼佼者,圣宠优渥百姓称赞,夫子虽然常说他懒,却也总叫其他皇子以他为榜样。
他自尊心强脸皮薄,要他承认这些天都没怎么学得会这件事,确实有点难度。
林放笑了笑,没吭声。
我刚刚在发呆,不是不会写。像是怕林放不相信似的,余殊继续补充道,我已经学到第二章 了!
林放笑着揉了把他的头,没戳穿他。
下午。
节目组提供了冲浪板,以数量有限为由要求嘉宾完成任务。
十位嘉宾分成两队打沙滩排球,赢得第二天冲浪的机会,另外五人,需要通过做题过关才可以获得冲浪的机会。
败方的余殊看着试卷上的函数和方程:
刚刚还在吹牛逼,这会儿就翻车了。
他严重怀疑节目组是和林放串通好的。
另外一边其他嘉宾也在吐槽节目组,怎么想出用数学题的方式来折腾人,纷纷表示抗议。
最终节目组同意以搭档间合作的方式完成所有题目,两点五分一题,超过六十分的就可以过关。
没收手机,四十分钟后交卷。
搭档两两合作,明目张胆地交头接耳。
余殊抱着林放的胳膊,含蓄道:我想冲浪。
林放装傻:嗯?
海风徐徐,海浪拍打在岸边。
余殊一咬牙,面子算什么!
他指了指题目,教我。
林放抿起唇,右手抵唇笑了下,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亲一下,教一题。
一瞬间余殊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捧在心上的小仙男现在怎么坏成这样了!
他推开林放,把试卷放到自己面前。
林放不为所动,看着远边的海浪,眼里似乎充满了对冲浪的憧憬。
好大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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