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苗缓缓抬头盯着第一排正中央,在看到柳云生后,她的嘴角以一种夸张的弧度向两边咧开。
江藐赫然发现,她的瞳孔里此时只剩下眼白。
七天再有七天孙苗缓缓抬手指向柳云生,指甲呈现出了一种乌紫色。
还七天?当国庆七天乐呢!江藐嗤笑了声,腕上的银鞭瞬间就被他握在手中,一天也别想,今儿就得把你逮回去!
孙苗的身体里发出了阵阵冷笑:你是抓不到我的
哟呵,还敢挑衅?江藐回头冲着台侧大喝,在那儿坐等收工呢是吧,倒是给爷上啊!
只听他话音刚落,方才潜伏在道具箱上的小纸人便嗖地一下贴在了孙苗身上。
随着一道白光闪烁,孙苗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江藐勾唇,冲孙苗扬扬下巴:来,再跑个试试?
就在此时,从孙苗的身体里突然发出了声极度痛苦地呻|吟。
藐哥不要
江藐呼吸一窒,忙屏息看向孙苗。
不对!她的身体里根本就没有寄居任何灵体。
不是鬼附身?江藐心下一慌,赶忙收回鞭子。与此同时,孙苗却突然伸出了乌青色的指甲,直刺向江藐的喉头。
死吧!!!
江藐咬牙一个闪避,伸手死死抓住了孙苗的胳膊。腕上的鞭子迅速攀上孙苗的身体,将她捆住。
看着挣扎着的孙苗,江藐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方才他与女鬼斗的激烈,可四下未免也太过安静了。孙苗这副样子看着实在有够吓人,可居然连个捧场的尖叫声都没有?
念及此处,江藐猛地转身朝四下看去,只见不知何时,整个排练厅里的人居然全消失了。
这是幻术!
江藐赫然反应过来,周遭的景物瞬间便开始迅速的土崩瓦解。
恍惚间,一双手出现在了江藐眼前,不住地晃动。
藐哥?藐哥?你怎么了!
江藐的视线渐渐聚焦,只见孙苗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身边还围了好些戏曲团的人。
嘶江藐捂着头坐起来,额上细汗未消。
见江藐无碍,孙苗总算长出了口气:可吓死我了,刚刚你突然一下就晕倒了!
哦,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吧。江藐冲孙苗强笑了下,抱歉,影响你们排练了。
孙苗赶忙摇头:你没事就好了!那个需不需要联系下栖迟哥,让他来接你一趟啊?
用不着用不着。江藐边说边想从兜里摸出烟抽,结果一侧目就看到了边上的柳云生。
不知为何,柳云生的脸色也显得十分苍白,夹烟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发现江藐正看向自己,柳云生僵硬地冲他弯了下嘴角。
还好吧,江记者。
还好。江藐眯了下眼,你也还好吧,柳老师。
我就是看到你突然晕倒了才有些慌。你知道的,这出戏已经出了不少事了。柳云生擦着打火机,却一连几次都打不着火。
她站起身道:我看您今天状态也不好,不如来日再做采访吧。
也好。江藐点了下头。
看着柳云生匆匆离开的身影,他的眼神由此变深。
她也看到了?
第22章 戏子
江藐把孙苗送回宿舍,又留了小纸人把风,这才只身返回到地府名苑。等到地方时,他基本已经被冻透了。
江藐脱下外套挂在门后,呵着手窜进浴室打开喷头,可等了将近得有二十分钟愣是没出热水。
这再等下去,鬼怕是都能冻死。江藐一咬牙,裹了条大浴巾就往门口冲,咣咣砸着对面的门。
小花哥!小花哥!
门很快被人打开,看到江藐这副模样后的栖迟微微一愣,赶忙将人一把拽进屋,又打开了空调暖气。
你搞什么?栖迟取出条毛毯盖在一进屋就窝进沙发里的江藐身上,皱眉问。
江藐吸着鼻子笑了下,又把毛毯裹得紧了些:大爷的,我屋水管子可能被冻爆了,半天都不出热水。借你家浴室洗个澡成不?
栖迟闻言,神情明显放松了些,他点点头走进浴室:我先放着水,暖了你再进去。
好嘞。江藐边答应边掀开浴巾,大喇喇就往浴室走。
栖迟一转身险些撞到身后的江藐:不是让你等
他话还没说完就顿在那里,继而沉默地看着江藐,半天都不动。
浴室里起了层水蒸气,被暖黄的光线衬得有些朦胧。江藐被栖迟的眼神整的有些莫名其妙,用手指了指他身后:那什么,热了吧?
栖迟点点头,侧身给江藐让开了路,闷声道:左边是热,右边是冷,我去厨房煮姜汤。
谢了哈小花哥!江藐站在淋浴下舒服地叹了口气。
栖迟不语,快步背身离开了浴室。
听着淋浴哗啦啦的流水声,厨房里栖迟切姜片的手不由得停在那里。
对那人的异样感觉,和他之所以会留在这里的原因,有关么?
栖迟眼底带着困惑,只觉得心里压抑的某种情绪正开水似地咕噜噜往上冒。他用拇指来回摩擦着刀柄,直到隔壁的水声停了,方才回过神来,慌忙将姜片下锅,又加了两大勺红糖。
待栖迟端着姜汤从厨房里出来时,江藐已夹着烟,搭着浴巾舒服地瘫在了沙发上。看到栖迟,他的眼睛弯了起来:你晚上吃大餐去啦?
粤菜。栖迟应着,把姜汤推到江藐面前,趁热喝吧。
江藐咂咂嘴:粤菜好啊。
他说着,敞怀端起姜汤喝了口,还不忘嘬酒似的哈了声,叹道:舒坦!
裹上。栖迟看了眼江藐大敞的怀,把目光移向一边,别再着凉。
嗐,又不是女的怕啥!再说你这屋里挺暖和的。江藐叉着俩腿,流氓似的叼着烟,忽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露出一脸坏笑,点点头道,唔忘了忘了,小花哥是斯文人,在你面前坦胸露乳的不合适。
栖迟没答话,从瓷罐里取了些茶叶放进壶中,又加热了一旁的纯净水,拿过两枚茶盏放在了江藐和自己面前,方才温声问:下午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