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紫云虎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吼声,停下了脚步。它油亮的毛发隐隐竖着,呲出利齿,凶狠地逼视着前方。
怎么了?游季用气声问。
可还没等猛虎给予他反应,黑暗处便传来了一阵清亮的笑声。
这位阿sir,你的猫儿好凶啊。
一个穿玄色道袍的年轻人上下抛着铜钱,轻松地从暗地里走了出来。
你是谁?游季黑着脸哑声问。
我么?
算了,不重要。游季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是谁,老子现在有急事儿,快给我滚一边儿去!
呵呵呵呵,看来阿sir的性子比你的小猫也好不到哪儿去呢。 年轻人将铜钱稳稳抓在手中,抬眼看向游季,咧嘴笑了下。
游季在对上那人的眼睛时,就不由得心惊了下。
那究竟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看似含着笑意,深处却又是一片冰冷死寂。纵然他嘴上仍在款款而谈,可也藏不住眼神中的那抹疯狂狠戾。
只这一眼,游季心里便有了数。就凭自己现存的灵力,怕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然,纵不是对手,这关横竖也是得过了。要知道他游季之所以守得住无间地狱,倒不是本领真的滔天,而是这股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惧的气魄。
你诚心挡路是吧。游季咬牙问,座下的紫云虎已伸出了锋利的爪子,蓄势待发。
嗯呐。年轻人笑了下,我诚心的。
有种。
游季眼神一凛,紫云虎瞬间朝年轻人扑了上去。张开血盆大口,从里面喷出了数道闪电。
年轻人扬扬眉,轻盈地向后退去,接连侧身避过。游季瞅准机会,拔|出腰间的枪,对准那人的天灵盖便放出一枚子弹。
子弹钻着风朝那人逼去,他将手一伸,一朵燃烧着黑焰的莲花便顿时反出一层光罩,将子弹挡在了外面。
啧,我说阿sir,你这样是不行的。年轻人故作懊恼状地摇了摇头,是不是路上跑得太累了,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
少他妈废话!游季在看到对方的黑莲后,脸上闪过了片刻错愕。
游季:你这这和那家伙的莲花是?
怎么,看着眼熟么?年轻人又勾唇笑了笑,那你觉得,谁的更厉害?
没悬念。游季道,肯定不是你。
呵,你的脾气可真是惹人生厌呐。年轻人说完,将黑莲往上一抛。从中瞬间便抽出了几条藤蔓,将游季腾空卷了起来。
唔!游季闷哼一声,窒息感瞬间蔓延全身。他咬着牙看准目标,举枪又接连发出了数枚子弹。
年轻人没想到此人的韧性居然如此之强,赶忙避过。可一只弹片仍是划过了他的面庞,鲜血顺着脸颊上的伤口流了下来。
杀意在他的眼中转瞬即逝,年轻人抬手蹭了下,感慨道:阿sir,我很佩服你的坚毅,你是名好阴兵。
说完,他还怜悯地扯起了唇,真挚地说:杀了怪可惜的,要不还是别杀了?
你他娘的要动手就麻利点儿!游季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对方的羞辱,哑着嗓子反唇相讥,吃屎,吃屎你都赶不上热乎的
啧,真讨厌。年轻人皱皱眉,黑莲的藤蔓瞬时生出尖刺,扎进了游季的脖颈里。
紫云虎狂啸一声,试图咬断困住游季的藤蔓,却被一阵阴风直接掀起,眼看就要被黑莲吸入花心。
游季见状不好,手下赶忙驱符,嘶裂着嗓子喊了句:速归!
紫云虎身上释放出强烈的光,转瞬便消失不见了。
可惜了,多好的灵兽呀。年轻人惋惜地叹了口气,随后笑意蓦地敛去,冷淡道,差不多了。
随着他的口令,束缚着游季的藤蔓勒着他的脖子猛地一收。只听游季喉头传来一声脆响,他的视线瞬间便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放他下来。年轻人不慌不忙地说,别真把他弄死了,我可不想那人恨我。
提及那人,穿道袍的年轻人眼底划过一丝玩味。藤蔓听话地将游季放在了地上,而后退回到了花蕊中。
年轻人吹着口哨踱步到了游季跟前,弯腰在他怀里摸索着,兀自喃喃着:真是出来的急,连个纸笔也没带。
他手下突然一顿,继而从游季的怀里摸出了个烟盒,随即笑了下:也罢,就凑合用这个吧。
说着,他信手蘸了些游季身上的血,在烟盒子上写了几个字,又将其放回到了游季的怀中。
有劳了,阿sir。年轻人背身离开鬼道,冲着游季摆了摆手,再会。
事情就是这样。游季脸上又露出了些许屈辱的神情,咬牙骂了句,操,那厮绝逼是故意的。
可不。江藐挑了下眉,留你条命,还专程把阿皎所在的地点也告诉我们。摆明了就是要说前方有坑,坑里有肉,看你们跳不跳吧。
他摇头也跟着骂了句:真他娘的不爽,这不是赤|裸|裸在挑衅么。
管这孙子是不是在挑衅吧,阿皎是肯定要救的。游季道。
当然。江藐转头看向栖迟,小花哥,你知不知道烟壳上写的那个隋镇唐家古宅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唐家曾是隋镇名噪一时的商贾世家,后来随着连年战乱,便也跟着破落了。近些年隋镇被开发成了旅游景区,原先的唐家祖宅据说又被人重新修葺整改,而今是一处对外开放的景点。
江藐点点头:先前游sir说,旅店里的老头子也跟阿皎提过唐家,我们现在就准备出发吧。
好。栖迟道。
我、我也跟你们一道儿去游季撑着床就要下地。
大哥,就你这样的还是算了俩字儿被江藐及时咽了回去,他明白此事关乎于阿皎,以游季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江藐轻叹了口气:行吧哥,你悠着点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