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游季冷哼了声。
小阿皎倒也不气,看着游季莞尔一笑:就像你说的,有哪个亲爹会伤害自己的骨肉呢?
孩子,这可真不见得。你若是知道这世上还有个地方叫伊撒娜,那里的人都是全然不怕遭报应的,就再不会这么觉得了。
江藐心道。
既然你这么听你爹的话,今晚为什么还要跑出去?游季又问。
我饿啊,原先该给我送饭来的下人迟迟未到,我都快饿死了,这才出去想找些东西吃。岂料才刚啃了两口白糖糕,就被你们给抓住了。 小阿皎委屈吧啦地撇撇嘴,继而一拍脑门从怀里摸出了大半个白糖糕,开心道,差点儿忘了它!
说罢,便大嚼特嚼起来,时不时还吮唆一下沾了糖浆的手指。
他没有说谎,今天要是能有人按时给他送饭就出鬼了。毕竟那可是是小花哥亲自跑去挨门挨户地放迷烟的。
行吧,那你吃着,我们就先回去了。江藐道。
此时,他的心里其实还存在着许多疑惑。但也知道单靠问这小阿皎也得不出个什么结果,当即决定先行离开。
走了吧,游sir。江藐用胳膊撞了下还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游季,调侃道,还是你有什么话要跟小阿皎说?
游季嘴唇动了动,最后皱着眉把目光偏向一边,低声对小阿皎道:以后记得穿鞋,总光着脚会感冒的。本来身体就不好。
小阿皎听后发出一声轻笑:想不到你这人虽然看起来凶,实际上还是挺体贴的嘛。
游季闻言,身子微微僵了下。
这话后来的阿皎也说过,当时的他还为此感到十分羞恼。
游季的眼波柔和下来,他吸了下鼻子转过身去,对着江藐道:回去了。
再见啦!小阿皎吃着白糖糕,坐在毛绒绒的椅子上冲二人挥了挥手。
而下一秒,还没等江藐将门彻底拉开时,浑身湿透的栖迟便突然出现在了房间外。
栖迟?江藐一脸意外,你怎么找来的?
随着他的话,小纸人踩着栖迟的肩膀,从他颈后露出了半个头来,而后骄傲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你还得意?江藐见状笑骂道,我让你找的是小哥哥,你给我找来的这是小花哥,差着一个字儿呢!
我也是小哥哥。栖迟操着他低沉的嗓音道。
。你特码怎么看都不算小好么,大哥?
栖迟越过江藐的肩,平静地看向坐在摇椅上的小阿皎,而后沉默地快步朝他走去。
此时的小阿皎刚把白糖糕吃完,正用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茶喝。见到这么个高大的男人朝他直直走来,倒也没有丝毫地露怯,反而若有所思地盯着栖迟道:奇怪,我根本就没离开过唐家,怎么看着你也有些面熟呢?
栖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将视线由小阿皎的脸转向了他手中的茶杯,端起后凑到鼻间闻了闻,低声问:你喝的是什么?
茶。小阿皎道,爹特地让人给我准备的药茶。
栖迟的眼神暗了下:如果你不想再像现在这样,一到白天就昏昏欲睡,到了夜晚就不眠不休,劝你还是想办法不要再喝这东西了。
小阿皎的脸上露出一抹吃惊: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症状?
还有,不要像任何人提到我们见过。栖迟顿了顿又道,我们也不会说。
话毕,他扯着江藐转身离开了房间。
游季再次看了小阿皎一眼,也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原本想日六的,奈何颈椎先于脑子和手罢工了qwq
小花哥:我也是小哥哥。
江sir:不,你不小。
???
第73章 人皮灯笼
三人直接去到了栖迟的房间,将朱红色的房门一关,便把风雨雷电通通都隔绝在了屋外。
栖迟把湿了大半的西装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又把衬衣袖子的纽扣解开,往上捋了捋,一回头就看到两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刚刚那茶,有什么问题么?游季耐不住性子先开了口。
栖迟从挂着的西装外套里取出了一小挫灰绿色的草,缓声说:这叫腐生草,通常只贴着那些陈年老棺材板长。若要采之,必得刨土掘坟,做些损阴德的事儿,否则轻易是搞不到的。
江藐听后眉头一皱:你别告诉我方才那茶,是用这腐生草泡的吧?
。
操!游季破口大骂,这么阴的东西泡水喝,身子能不垮么!
长期服用腐生草,阳气便会逐渐散尽,反之阴气增长,造就阴体。栖迟道,简单来说,就是会变成一个没有生息的活死人。
一般来说,活死人是阴魂厉鬼上好的寄生容器江藐的目光凛了下,难道唐德庸要搞活人祭?
对了,腐生草还有一种功效。栖迟端着茶盏看向摇曳的烛影淡淡道,它会让人变得肤若凝脂,星眸竹腰,越来越漂亮。古来就有爱美者,挖空心思寻找此草,妄图变得更美,可结局往往都是悲惨的。毕竟这腐生草,本就并非阳间之物
哪怕再漂亮,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活死人又还有什么意思?江藐坐在椅子上,用手轻扣着桌面分析着,首先,看阿皎的样子,肯定不是自愿服用腐生草的,大可以排除掉爱美的可能性。那么唐德庸到底是要为谁来精心准备这么一具完美的容器呢?要知道,这好歹也是他的亲儿子。
现在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做容器。栖迟接话道,毕竟就我所知的一些异闻秘术里,就有好几样是需要阴体的。
还是具极美的阴体。江藐叩桌面的动作停了,半耷拉着眉眼,手软在了一边。
一时间,屋内陷入到了一片长久的静默中。雨的声音瞬间就又清晰了起来。
过了许久,游季弹了弹积攒了一大截的烟灰,闷声说:不管唐德庸要干啥,都不能让他伤害到阿皎。妈的,老子明天就去找他算账!
你先别燥。江藐托着下巴抬眼看着游季道,别忘了,这是小阿皎。真正的阿皎本皎到现在还不知所踪呢。你万一要是打草惊蛇了可怎么办。
江藐说得对。栖迟在旁默默补了句。
我!游季一时语塞,小阿皎也是阿皎,总之两个都得管。
管。江藐点点头,没说不管啊。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总之,先一起想个正当理由能经常出入唐家再说吧,总这样溜门撬锁放迷烟的太麻烦了。
栖迟将茶盏靠近唇边轻啜了口,低声开口道:唐老爷酷爱收集鉴赏文玩字画,也许这便是一个契机。
次日,雨仍是未停。
天阴沉沉的,被风雨打落的海棠花静静铺在地上,让负责清扫的下人和前日里的那些残羹剩饭倒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