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凝蓝顿了顿,略惊讶地看向白晗,声音里充满了不自信,问道:你、你说什么?
可是白晗这会却像是睡着了似的,再没声了。
杜凝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想了好几遍,可她越来越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颤抖着手轻轻摇晃白晗的肩膀,颤巍巍问道:你,你刚说什么?
白晗烦不胜烦,摆手挥蚊子似的想要赶走她,但手腕被一把抓住。
她听见有道声音像是要哭了似的,苦苦恳求道:刚刚,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就一遍好不好
那声音太卑微,太恳切了,听得白晗心尖都酸疼酸疼的,她下意识抬手,想要抱抱对方。
但这动看在杜凝蓝眼里,就像是要挣脱自己的桎梏似的,神色微微暗淡。
她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是说我呢,你怎么会舍不得我,你巴不得我死把你喜欢的阿蓝换回来,对不对?
就在她黯然神伤的时候,白晗两条光裸的胳膊忽然搂了上来,像是以前那样,轻拍着杜凝蓝的脑袋。虽然一个字也没有说,但杜凝蓝感受着她掌心的温热,眼眶还是不自觉红了。
她怀念以前和白晗毫无芥蒂的生活,但也不想回到过去,她不想再隐瞒自己对白晗的爱意,太痛苦了。
现在她已经完全拥有了这个人,即便还没得到她的心,但她的人已经被锁住了,真好。
即便自己活不了多久,但在生命的尽头,能有她的陪伴,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白晗醒过来的时候,杜凝蓝已经出去了,她的手脚依旧被铁链锁的严严实实,稍微一动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显眼。
白蛤尝试着挣脱了下,但铁链非常牢固,根本挣脱不开,甚至她越抵抗,铁链越吸收她的气力,没多久,白晗就彻底失去了力气,咸鱼似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她安静了好半晌,好容易累积了些气力,这次她不敢再跟铁链做对抗,而是掀开被子,后知后觉发现杜凝蓝竟然没有给她穿衣服。
白晗老脸一红,立刻裹紧了被子,警惕地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她在心里骂了两句杜凝蓝,将床单当成浴巾似的裹在身上,这才从床上下来。
定睛一看,刚才以为的金碧辉煌的装饰竟然都是黄铜镜,白晗发现,不仅是角落里,甚至很多隔断都是黄铜镜,虽不清晰,但也能诚实地倒映出白晗的身影,以及她脸上代表着杜凝蓝所属物的印章。
白晗冲到镜子前面,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镜子上,眼睛死死盯着脸颊上蓝色的杜凝蓝三个字,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凌乱中。
脑海中几乎是下意识地浮现出了猪肉铺,虽然这不是她的躯壳,但这操侮辱性质太强了,就算是白晗也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
她在镜子前盯着看了半晌,恨不得带个面纱,在这个世界就不再露出这张脸了。
越看越心塞,白晗决定眼不见为净,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头一次认真地打量起这座宫殿来。
铁链是可收缩的,看似很短,但其实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都能到,并且感觉不到铁链的摩擦,如果不是戴在白晗身上,她都要感慨非常人性化了。
这宫殿很大,很像是现代世界的总统套房,日常生活所需的一切基本应有尽有。
这下完了,看来杜凝蓝是想彻底将自己囚禁在这了。
白晗倒不是害怕,毕竟她现在的躯壳只能算是游戏世界的游戏角色罢了,就算杜凝蓝真做出了日后会后悔的伤害她的事,对白晗来说也不过是游戏世界的一个小坎坷罢了。
但白晗有些焦虑,毕竟杜凝蓝一心求死,也就意味着她的任务失败了。
那如果她的任务注定失败,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凌辱和折磨,又算什么。
还不如直接登出换世界呢。
想到联系不上的系统,白晗彻底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任务判定者都不在,那自己做任务还有什么意义。
等到杜凝蓝再次来到这座专门为白晗建造的宫殿,也算是囚牢的时候,她发现,白晗的情绪有了些许的变化,这让杜凝蓝非常兴奋。
想到白晗是因为自己才会生出冷淡之外的情绪,她甚至还有一丢丢的满足和虚荣感。
白晗坐在床头,紧紧裹着被子,但锁骨以上依旧袒露在外,光洁圆滑的肩膀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润滑如玉,整个人就像是一块陈设在货架上的珍贵装饰品,等着别人来将她带走。
而她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在一身吻痕的映衬下,看起来没有任何气势,甚至还多了几分诱惑,就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等着旁人来采摘。
杜凝蓝又如何能错过这机会,走上前粗鲁地一把掀开了被子,轻笑出声:这算什么,半遮半掩,欲拒还迎?
她拉起白晗的双手按在头顶,使劲压下来,强迫她舒展了身体,说道:可惜我不喜欢这类型的,我喜欢再坦荡、裸露一些的,我喜欢骚的。
她眼角眉梢都带着对于白晗的轻蔑和不屑:你与其这样吸引我的注意,还不如学着如何讨好我,取悦于我,我心情好了,说不定还对你好点。
她轻点了下白晗的鼻尖和下巴,动尤其轻佻,充满浓烈意味的侮辱。
如果是先前,白晗为了任务也就忍了,可现在任务要失败了,脸上还多了一个堪称羞辱的烙印,这口气白晗怎么都咽不下去。
白晗在杜凝蓝的触碰下,身子不断微微颤抖,但她眼睑下敛,眼睫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楚眼神,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片淡漠。
杜凝蓝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欲拒还迎做的过分了,我可是真的会抛弃你的,当然她轻笑道,在魔界,我不要了的东西,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白晗身子猛地一僵,她眼眸动了动,忽然开口道:阿蓝。
杜凝蓝动陡然一顿,眼神也微微怔愣住了。
自从她怀疑这名字是白晗老相好的称谓之后,就一直非常抵触白晗这样叫她。
只要白晗脱口叫出来,她就会变着法折磨白晗,让她牢牢记住,自己不是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而她是属于自己的,和那个人再无任何关系。
所以次数多了,白晗也就不敢叫了。
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白晗第一次这么再次这么叫她,还是以如此平静的语气开口,不知为何,杜凝蓝竟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