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就像是生活在十八层地狱,每日不仅要面对妖魔鬼怪,还要经历刀山火海,煎熬至极。
直到今天,白真真对他说,到他了。
他看了半晌才领悟到白真真的口型,但他没有惊慌没有害怕,甚至有些如释重负,没来由的喜悦涌上心头,比他成功向白晗求助还要激动和兴奋。
好似万分期待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他希望,白真真能给他个痛快,如果不行的话,活死人也行,反正没有思想没有知觉了,他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路上,白晗心里装着事,没说话。
白真真也没说。
若是以前,白晗只会觉得白真真就是这样的性子,不爱说话。
但今天,她总觉得不对劲,右眼皮都来凑热闹,跳个不停。
她心事重重跟着白真真回了家,直到当天结束,再后来好一段时间,两人都没再讨论过这件事。
但白晗放不下,她甚至都不做之前旖旎的梦了,满脑子都是星星在看到白真真那一刻惊恐的目光。
就算看恐怖片,她也没见过如此真是害怕的一双眼睛。
每次梦到,每次都会被吓得半死,醒来全身湿透。
她睡不好,也担心星星,于是挑了个白真真外出的时间,偷偷摸摸去了部落,打算再找一次星星。
这次进部落,她稍微留了点心。
部落很安静,可以说甚至有些死气沉沉。
如果是平时,白晗肯定注意不到这些,但今天她有点害怕,不自觉抱了抱胸,眼神四处观察着。
不是没碰到人,还是熟人,但对方就像是没看到自己似的,不仅没出言嘲讽,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分过来。
白晗想上前询问情况,但一不小心看到对方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双目无神,没有焦距,就算是行将就木的老人,眼神也没有这么空洞。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升腾起,白晗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离得更远了些。
一个也就罢了,一路上碰到几个人,都是这样。
白晗头都不敢抬,就盯着自己的脚尖,闷头向前走。
走到星星家门口,她脚步逐渐放缓,停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她怕一推门,看到的又是那么一双,木呆呆的眼睛。
她甚至想,这个部落,还有正常人吗?
就在犹豫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兽人,正是星星的妈妈。
白晗吓了一跳,鼓起勇气说:我来找星星。
之前星星和白晗水火不相容,白晗出现一般都是来找星星妈质问她儿子为什么又欺负白真真了,这还是第一次直接找星星。
但星星妈一点都不关心,就像是个么得感情的传声筒,转身叫了星星,听见答应之后她便绕过白晗走了出去。
白晗:?!你都不怕我是来找你孩子打架的吗?先前不是最戒备我的吗?怎么这才几天,就把我当自己人了?
星星妈路过时撞到了白晗的肩膀,白晗面色一顿。
肌肉僵硬,就像是死了僵化一般。
她心脏陡然停滞,身子也跟着僵住了。
她想转身,但却动不了,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耳畔传来星星的声音。
就像是禁锢被打破,一瞬间白晗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这次换成她把星星当成了救命稻草,猛地抓住。
这才过去了几天,先前只是略有憔悴的小胖子,居然快瘦脱相了,甚至都有尖下巴了。
白晗唏嘘道:你没事吧。和这么可怕的人住在一起,真的不会被吓出问题来吗?
不知道是心理问题还是咋的,她总觉得这地方阴气森森的。
星星面有疲色,但脸上却挂着笑容: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白晗下意识松开了手,略微后退了两步,试探着问道,你忘了,上次跟我说的事,你说你妈妈
说到这,白晗又想起了刚才那可怕的一眼,闭嘴不敢描述了,怕加深印象,晚上做噩梦。
哦,上次我想吓唬你的,谁知道中途你就被白真真叫走了。星星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舌尖,声音有些含糊,白晗似乎听出了笑意,他嘲笑道,哈哈,你不会真信了吧,傻子!
白晗:?她应该因为被戏耍而生气的,但看着星星眼底隐藏不住的紧张,别说生气了,甚至还有些紧张和害怕。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哦。
星星猛地推了她一把:你到我家干什么?走,不准再来了!
以前星星赶她,都是连踹带骂的,唾沫星子都能飙到她脸上,隔着衣服都能抓的她满身红痕。
但这次,推她的手甚至有些颤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他眼神颤抖,白晗总觉得他伸向自己的手下一秒就要紧抓住自己的手腕,抗拒的话里仔细似乎还能听到哭腔。
她总觉得星星一方面想让她赶紧走,另一方面却又希望她能留下来。
白晗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看着星星纠结至极,最后眼睛一闭,咬着牙说道:你走,我家不欢迎你!
白晗看着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担忧地说道:那我走了。
星星眼眶发红,眼泪就在打转,但最后还是憋了回去,侧过脸:走,赶紧走!
白晗很害怕,但又放心不下他,犹豫了下:那个,你送送我?
一瞬间,星星的眼睛嗖的放光,但很快就黯淡了,他挣扎了一瞬:我为什么要送你,你自己走!
他推搡着白晗,直接将人推到了门口,关上了栅栏门,放狠话:以后不准来了!
说完转身就走,没给白晗再说说话的机会。
白晗看着他进屋了,想推门进去,但内心的瑟缩还是让她没能伸出手,转身离开了。
我、我让她走了。进屋后,星星撑着的一口气全泄了,两股战战,拖着哭腔颤颤巍巍说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求你,给我个痛快吧,别、别折磨我了。
他连哭都没力气了,他也不觉得白真真会放过他,只是不抱希望地恳求罢了。
果然,白真真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放过你,她跟你说放过我们的时候,你怎么不听话?
嗯?白真真眼神陡然狠厉,一尾巴扇在星星的腰上,衣服都抽烂了,殷红的血液淌出来,星星疼的抽搐,却不敢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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