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安找了三天的工作,就饿了两天的肚子。
帝都的物价让我深刻地认识到了什么叫作“沧海桑田”,以及这个词背后血淋淋的残酷现实:
三年前,师父下山,五天用钱三百文。
两年前,大师兄下山,四天用钱五百文。
一年前,二师兄下山,三天用钱七百文。
这次下山,我琢磨着这才过去一年不到,我带一千文钱,怎么着都应该够我支撑个两三天了吧?
两三天的时间,足够我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了。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想象和现实之间的距离,远比本朝杨贵妃和前朝赵贵妃的体重差别更大。
当我走进西街瓦肆,打算先饱餐一顿养精蓄锐,再找工作时。迎面第一个卖馒头的铺子,就劈头盖脸给了我一记重重的暴击,差点糊了我满脸血。
只见一块迎风招展的幡布上,明码标价写着一行大字:
馒头:八十文(划掉)九十文一个。小本经营。谢绝还价。概不赊欠。
我当即冷笑一声,“穷疯了吧?没见过钱?”
然后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瓦肆里面走去。
谁不知道这种卖饮食的生意,都是越往里走越便宜的,真当小爷我没见过世面?
哼,都是套路!
不过,仅仅只是片刻之后,我就又灰头土脸地滚了回来。
讲真,活了十八年,这次我才算是真开了眼了:
什么一百二十文一个的菜包子、要肉馅的还得再贵一倍;什么五百文一碗的光头粉、加码还得另算。
最屌的是个卖烧饼的黑店,居然喊出了一两银子一个的天价!
尼玛你那烧饼都还不够一两重吧?
到底饼子是纯金的,还是芝麻是镶钻的啊?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铜板,路上一直觉得沉重无比的铜钱,这会儿却仿佛轻得没重量了。
我最后看了那烧饼铺一眼,咬咬牙转身就走。临走前眼角余光最后瞥到的,是招牌上一个油腻腻的“武”字,还有隔壁一个卖瓜果的“王记”。
“嘿,隔壁老王啊。心黑成这样,也不怕子孙后代被奸夫淫妇联手谋害断了香火。”
我嘀咕了一句,不过声音没敢大。
因为我们铁剑派奉行的宗旨是“武功越差,眼神越好”。打不过至少还知道惹不起。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饼铺里头做烧饼的那个矮短肥,擀面的手法正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七十二路伏虎哨棒。
不吹不黑,这棒法和那些专搞虚假宣传的降龙伏虎真不一样。这是真的打得死老虎的。虽然目前应该还没有打死过任何老虎,但我知道绝对打得死。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就是知道。
再说了,就算打不死老虎,打死我也够了。本宝宝犯不着为了一时嘴贱把命丢了不是。
最后我在街口上的馒头铺用全部的一千文钱买了十个馒头,吃了一整天。
别问我为啥标价九十文的馒头,一千文只能买十个。说多了都是泪。
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