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无声的墓道里,只有长明灯燃烧和我们喘粗气的声音在回荡。
在经历了一场激战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是伤疲交加。断了一只手的扛把子更是因为失血过多,早早地昏睡了过去,鼾声如雷。
唯有鲁一发和哭腔鬼,这两个本该重伤濒死的家伙,此时却像是原地满血复活了一样,正围着那具豹型傀儡的残骸探讨不休。
鲁一发从焦黑变形的钢铁中挑出一小截干枯的血肉,冲着我感慨说:
好阴毒的火焰,在烧进去的一瞬间,就已经把所有连杆和筋脉都给焚毁殆尽,难怪它当场就废掉了。
我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说你个蠢才最好小心点,那里面可能还有余火没完全熄灭。万一引火烧身,你的下场比你手上那玩意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鲁一发吓了一跳,但是看着眼前的残骸,眼中的神情纠结无比。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抵挡不住一件新式傀儡摆在面前的诱惑,又趴过去研究去了。
我看的好笑,也懒得理会他,只是专心闭目运气疗伤。
因为身处险境的缘故,我并没有选择深层入定,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灵觉反而得到了十倍百倍的提升。
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心灵却是空灵无比。
突然,我通过屁股下的地面,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这波动从墓道的另一头传来,很快就向着我们这边逼近,短短片刻间,我已经听出,竟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不好!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按照六扇门培训的标准示警方法大喊道:
敌袭!
喊完这两个字我心中就是一凉,在说书人的故事里,那些倒霉的龙套也都是因为喊了这两个字才会被一剑封喉的。
想着这茬,我赶紧捂住脖子,但又等了好久,都没有敌人出现。
我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发现好像也没有哪里飙血出来,当即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果然,老子是主角!
其他人都被我惊动,拔剑在手,忽然看到我古怪地笑了起来,一个个都是毛骨悚然。
乌鸦壮着胆子踢了我一脚,说你笑啥啊!又喊又叫的,哪来的敌袭?鬼上身了啊?
我一时恶趣味,朝他龇了一下牙,说是啊,我是鬼!
没想到我这随口的一句话,乌鸦的反应居然奇大无比,惨叫一声,整个人一个空翻就躲到了几丈开外。
他指着我,牙关都在打哆嗦:
剑、剑人……
我只觉得满心的懵逼,赶紧解释说我和你开玩笑的,别怕。
谁知道其他人竟然也是一脸惊恐地指着我身后,说不、不是,你背后。
哈?
我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你们这样就想报复我啊?太小儿科了吧?
刚说完,我就感觉一只手搭在我肩上。
擦!
此时,我心里也有点怕了,咽了一口唾沫,瞪着哭腔鬼说兄弟啊,人吓人吓死人,快把你的鬼手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