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问题,一群郭军神麾下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走出来一个满面风霜之色的中年老兵。
他在刚刚的战斗中被砍瞎了一只眼睛,但是这时却只是用破布草草一包,刀削斧凿的脸上毫无痛楚之色。
说话的时候,嘴角野草般杂乱的胡须跟着一动一动的,显然已经很久不曾打理了。
不过,他剩下的一只眼睛盯着我,却是不卑不亢地问道,
卑职秦明,郭军神麾下校尉,不知道是哪一位大人当面?
这样的素质,看得我不由得叹为观止,心想真不愧是郭军神调教出来的属下,虽然是败军之将,却依然面不改色,当真是铁血军人的楷模。
我在打量秦明的时候,他和其他郭军的战士也在打量着我,只是眼中多有狐疑之色。
想来他们也是在疑惑,大唐军中什么时候出了我这么一位年纪轻轻的大人物吧!
不过他们想象不到的是,我身上那种“位高权重”的气场,其实并不是植根於权利和地位,而是源于货真价实的先天修为。
当然,这种事情,对他们这些平均实力不到二流的普通士兵来说,却是完全无法分辨得出来了。
两人一番对峙和气势交锋之后,终于还是秦明先绷不住,率先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且不说他和我在武功修为上天差地别的差距,光是我身后这一批虎狼之师,就不是他们这一点点还需要人救援的残兵败将,所可以媲美的。
只是,他这开口才说了几句话,就让我本来对郭军神调教部队能力的倾佩之情,再次得到了深化,简直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啊。
原来,这位秦明校尉,并不是原本负责这支部队的将领。
那位尽职的偏将,早在和主力被打散的时候,就因为断后战死。
秦明原来只是一个负责后勤的虚职校尉,然而随着一次次死战,军官纷纷身先士卒战死。
等到我问的时候,他已经是这一支部队里军衔最高的人了,这才被推举出来和我对答。
试想,一个管后勤的普通军官,身上都有如此浓烈的彪悍之气,郭军神麾下士兵的精锐程度,那是可想而知的,当真不愧军神的大名。
我当然不会跟秦明说我们的真实身份,毕竟我在离开大唐地界之前,还是在六扇门榜上挂了号的头号通缉犯,黑木崖因为前度的见死不救,在大唐朝堂江湖间的名声也不怎么好,胖子手底下的安西都护军旧部,更是至今都没有洗脱叛军的罪名。
这三个名号随便哪个一搬出来,都够秦明跟我们刀枪相向的了。
所以我只是随口胡诌了一个勤王义军的名号,顺带再假借了南方十万大山边缘某土豪劣绅的名义,反正现在天下大乱,那边又是天高皇帝远,有没有这个人也根本没人想去查证。
人们判断一个人的善恶,也无非就是听其言、观其行罢了。
双方完成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我又假装刚刚踏足中原,迷失了路途,向秦明打探起目前天下的局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