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亭從方才起便一直醒著,他閉著眼忽覺唇上一軟,似覆上了一層香軟水潤的果肉,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氣息。甜,連她送進來的藥汁都是甜的。他像個剛墜入愛河沉溺不能自拔的少年一般,心「砰砰」亂跳。儘管只是餵藥。
一口藥汁餵完,沈雲亭的心才緩緩平復下來,可尚未穩定,第二口藥汁又餵了進來。
連著被餵了十次。
沈雲亭不行了……
心麻了。
嘉禾藥餵到一半,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躺在床上那人的唇瓣變得異常好撬,似是有知覺地在迎合著她。
嘉禾當即沉下臉。
沈雲亭輕抿著唇等著嘉禾繼續餵藥,過了好一會兒沒等到藥,悄悄睜開一條眼縫,偷瞧嘉禾,卻見嘉禾沉著臉,厭惡地看著他。
「裝夠了?」
沈雲亭緩緩睜開眼睛,拖著低沉嘶啞的嗓音小心翼翼開口:「彆氣,對不起。」
嘉禾把剩下半碗藥放在小桌几上,冷淡道:「你既然醒了,便自己把藥喝了吧。」
「好。」沈雲亭立刻應道。
他望著嘉禾,慘白/精緻的臉上出現一絲紅暈,輕聲問:「方才那大夫說,我是你夫君?」
嘉禾回道:「情急之下,迫不得已,請大人勿要當真。」
嘉禾說罷,推門出了屋子。
沈雲亭側頭看向小桌几上的藥,垂下略帶倦意的眸,失落地輕嘆一聲。
這之後嘉禾幾個時辰未再進來,大約是不想再看見他,連送藥都托岑雪卉送了。
沈雲亭見送藥來的是岑雪卉,眼神一暗。
岑雪卉瞥他一眼:「怎麼,看見是我來不高興?」
那倒也沒有,隔了一世再見到往日故人,倒也頗有些感慨。沈元衡雖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他夫人品行極好。
也不知沈元衡耍了什麼手段抱得美人歸?否則好好一個姑娘怎麼可能看上他?
沈雲亭想到這呼吸一滯,他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說沈元衡。
岑雪卉放下藥碗,看向沈雲亭出神的俊臉,道:「你難怪她生你的氣。你受了傷又中了毒,她急得不行,衣不解帶地照顧你,連東西也顧不上吃。結果你明明醒了卻還裝樣子騙她,她傷心才怪。」
「我不想讓她傷心。」沈雲亭心間一堵,「該怎麼做才能討她歡心?」
岑雪卉為難了一會兒,道:「我也不懂怎麼討她歡喜,要不然你送點花給她,聽聞姑娘家沒有不愛花的。」
「好。」沈雲亭重重點了頭,「我記下了。」
姑娘家都愛花,沈雲亭將這話牢牢記在了心裡。
沈雲亭又問:「那姑娘家還喜歡別的什麼嗎?」
岑雪卉思索片刻,回道:「珠翠、綢緞、胭脂……姑娘家喜歡長得漂亮的東西。」
沈雲亭默默點了點頭,他日後要把所有漂亮的東西給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