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的馬嗒嗒地走在風雪之中,遠處透過白雪,沈雲亭手上拿著把油紙傘,直直望著嘉禾。
白子墨撐著傘身子縮在絨毛大氅中發抖,瞥了他一眼道:「人家正傷心,你怎地不趁虛而入,上前關懷一番。傘都帶來了,怎麼不送給人家?」
沈雲亭低頭看著手上青色油紙傘。
他的東西她不會要的,他上前也只是給她添堵罷了。嘉禾離開的這三年,他想了很多,他愛重嘉禾,想占有她,但比起占有更希望嘉禾能過得好。
不要再像前世那般一直愁眉苦臉過得不如意。
嘉禾決定好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就會一直堅守下去,就像從前她全心全意追逐在他身後的那七年,固執得像一個愣頭青,怎麼也不會輕易放手。
那日她告訴他想嫁給駱遠的時候,眼神無比認真,沒有半分敷衍和欺騙。
頓了會兒,他對白子墨道:「回去之後,你悄悄派幾個人幫著收拾殘局。」
白子墨回道:「知道了,定然好好幫你的心肝寶。」
悄悄地忙有屁用,當然是要光明正大地讓你那心肝寶知道你做什麼,笨死!白子墨腹誹道。
嘉禾回了府,派了幾十個家丁待明日一早過去通知各家賓客不必來赴宴,緊接著又安排人將喜宴上要用的炮仗、燈籠、席面都收拾起來。
分了一波人出去通知賓客,府中人手不夠有些忙亂,未過多久府門前來了一批幫忙的人。
「我等奉玉箏公主之命來這幫忙。」
說罷這幾人動作麻溜地收拾起了席面。
嘉禾平日雖想得簡單,倒不至於笨到連這些人有問題都看不出來。
阿兄與玉箏成親後,為了方便照顧體弱的玉箏,便隨玉箏住在公主府。
阿兄與爹爹負責的軍隊陣營不同,爹爹在前線阿兄在京城,分管兩處,前線之事來得急,阿兄未必馬上就知道此事。
如今正是深夜,她才剛派人前去公主府通知阿兄和玉箏關於婚宴取消之事,就算快馬加鞭趕過去算算時辰,她派去的人也還在路上,這些人怎麼可能是玉箏派來的。
若是以阿兄的性子,知道了這事非得親自趕過來不可。怎麼會只派幾個人來幫忙?
但那些人看起來是真心實意來幫忙的,不像是來搗亂的。
古古怪怪的。
天快亮的時候,總算是將殘局差不多都收拾完了,那些來幫忙的人走了,嘉禾長了個心眼,吩咐流月偷偷跟上去看看。
沒過多久流月回來稟報:「那些人似乎是沈相派來的,我方才見那些人悄悄進了丞相府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