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嘉禾眼裡透著疲憊和絕望,強撐著替傷兵換藥,眼前忽一片模糊,她托著頭讓自己清醒。
父兄丈夫皆在戰場,無論如何她得撐下去。
汗水沿著臉頰順落,意識迷濛間,忽聽見有人喊她:「夫人。」
嘉禾茫然抬頭卻見溫潭帶著一大批從白城趕來的百姓走到醫帳跟前。
嘉禾:「你們……」
溫潭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國有難,我等豈可坐視不理。雖不會舞刀弄槍,但搭把手幫著照顧傷兵還是會的。」
他身後百姓附和:「說得對。大傢伙都是來幫忙的。」
「先前夫人相爺守城之恩,我等銘記於心,能幫夫人的忙,我們樂意。」
「先前在白城我等也照顧過得時疫之人,且我等都是溫師爺精挑細選過粗通醫理之人,知道該怎麼做,定不會給夫人添亂的。」
說著這些百姓自發地加入醫帳,幫著換藥、熬藥、診脈、接骨,多了這些人幫忙,醫帳里的陰鬱之氣少了好幾分。
嘉禾對溫潭道:「多謝你們。」
「不客氣,應該的。」溫潭從袖中摸出一隻小錦囊,「這個錦囊是我家先生托我轉交給夫人的。」
他家先生?
嘉禾來不及細問,溫潭已隨白城那群百姓投身醫帳之中,嘉禾將錦囊藏了起來,也隨之跟上忙了起來。
前方戰線。
夜色之下,滿地屍首有七成是大鄴戰士,火光熊熊,血腥味混雜著火燒屍體的焦臭味,駱遠舉著長/槍,刺破突厥兵的喉嚨,鮮血噴灑在他臉上,火光一照猙獰兇悍,全無往日憨厚樣。
自早到晚一刻不停地戰鬥,體力幾乎快要耗盡。
他朝不遠處同樣在斬殺敵人的程景玄喊道:「阿兄,你如何?」
程景玄高亢地回了聲:「二兩酒。」
這是他同程景玄之間的暗號,可以撐下去就喊「二兩酒」。往日曾是官兵同匪寇,戰場之上為國而戰,是同盟也是摯友。
駱遠也朝程景玄回道:「我也二兩酒。」
「拼了!」駱遠拼盡最後一絲氣力,舉著長/槍沖了上去,「我這輩子可算對得起我祖宗了!」
冷風陣陣襲在程景玄伸手,他捂了捂胸前某處,那裡頭藏了玉箏從京城寄來的信,上頭寫說,肚子裡的小傢伙已經會動了。
他想回去,回去抱抱妻兒,可不成。國門若破,怎保妻兒?
他向玉箏保證了要活著回去,恐怕他要失約了。
程景玄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橫刀立馬奮勇迎了上去。
戰鼓聲第五次擂起,報信的士兵接連朝指揮帳中來報。
「報——前方戰線退敗。」
「報——突厥軍壓近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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