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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屋子里了,房子内点着几支蜡烛,看窗外应该已经是深夜了。
苏丹宁坐起身,便见屋内的几案前坐着个人。
“丹宁,你醒啦?”画眉听到声响转过身说道,随即走到苏丹宁床边坐下。
苏丹宁感觉额头有点疼,坐起身将枕头竖着靠在墙上,整个背部倚上去,随后摸着额头疼痛的部分,感觉应该是被包扎过了的。
画眉起身给苏丹宁端来一杯热水,苏丹宁喝下去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画眉点燃一根蜡烛说道:“刚过子时。”
苏丹宁叹了口气,说道:“后来怎么样了?太子妃可是又说什么了?”
画眉说道:“先别说这个,你可是怪我了?”
苏丹宁摇摇头说道:“没有,现在想想,也亏得你及时。”
“你也是,当时可是怎么了,说话那么冲,你没见太子妃的脸都气白了?”画眉说道。
苏丹宁摇了摇头说道:“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画眉不以为然,撇撇嘴说道:“你当你是那贵人呢还是那小姐呢,人贵在自知,平时你都和和气气的,怎么偏见了太子妃就炸毛了?该不是嫉妒?你早该知道,这人啊,尊卑有别……”
“瞎说什么。”苏丹宁打断道:“我嫉妒她?呵呵。”
画眉说道:“不是嫉妒的话,又为什么非要和太子妃对着干。”
“就是不爽。”苏丹宁说道:“再说了,我也没就揪着太子妃一个人不放过啊,那婆子打我我不也打回去了吗,还有那个知否,小丫头片子神气什么。”
画眉听着,笑的两眼弯弯道:“你可真是个劳什子,人家太子妃那的人怎么惹你了,你便这般无礼。”
“凭什么打我?若我犯了什么错也就罢了,大不了当被蚊子咬了一下,可她平白无故掌嘴,什么意思?老娘干了一天,连口水都喝不上就要打我?这疯狗若咬人,可不能不管。”
画眉听她这么说,皱眉道:“怎么,你还生气了不成?这自古以来主子罚奴才都是寻常见的,到你这可是不行了?再说了,让你干一天活怎么了,那盖楼的时候多少苦力一直劳累到死,尸骨就埋在那里了,可曾有何怨言?我们都是普通人家,能活命,有口饭吃足以,还求什么呢?”
苏丹宁有些气急道:“他们怎么就没有怨言了?只是不敢说罢了,想那楼里得埋了多少冤魂,那些贵族们也敢睡?半夜可是不怕鬼敲门!”
画眉一听,忙捂住苏丹宁的嘴说道:“小点声,让别人听了去可是掉脑袋的!”
苏丹宁将画眉的手挪开说道:“不碍事,他们能奈我何?”
画眉一听,将手抽出来,有些子生气道:“怎么就奈不了你了,你当你还是那大丫鬟?太子妃早将你降了职,你现在不过是个四等丫鬟罢了!”
苏丹宁一听,看着画眉说道:“你竟这么想我?我得势了敢说的话失势了就不敢说?你当我与你们一样,是那贪生怕死的主?”
画眉不曾想苏丹宁会这么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苏丹宁接着说道:“四等丫鬟怎么了?四等丫鬟的命就不是命吗?就可以随意践踏?画眉,你们都麻木了,你们都是奴才命,怕惯了。”
画眉听苏丹宁这么说,一时红了眼眶说道:“是,我就是那奴才命,你可知你现在失势了,刚才几个宫女便要来找你的事,怨你在太子妃面前不听话,还要连累她们,都被我好生劝回去了,你如今便如此怨我?奴才命怎么了?奴才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啊,怎么就麻木了?”
看画眉情绪有些激动,苏丹宁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说重了,只好讪讪说道:“那些宫女,我当然也不会怕她们,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主罢了,爱怎么闹怎么闹。”
画眉的眼里已经开始扑闪泪水,只听她哽咽着说道:“就当我看走眼了罢,丹宁,你我二人,以后不再是姐妹。”说着转身摔门而去。
力道之大,橘胖都被震得醒了过来。
苏丹宁不禁心道,少年,好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