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令仪说到这里,开始大口地咳嗽起来,直咳的整个人都缩了起来,严大人不忍见此,连忙说道:“来人!快将王妃扶回去!”
严令仪泪眼婆娑着说道:“爹,我的命怎的就这么苦,您不说我前世是天上的仙女吗?是你和妈妈苦苦求来的孩子,可是,我来人间这一趟,为什么要受尽人间的哭!如果早知是这样,你当初又为何要求我下来!不如让我在天上待着,好好享受我的生活!”
严令仪说完更大声的哭了出来,随后眼睛一闭,直直向后栽去,严大人忙抓住她,拦腰将她抱起往里屋走去,他的眼眶,也早就湿润了。
段弈澜回身,看着段弈墨说道:“哥……这怎么办?”
他和段弈墨心里当然都是相信着苏丹宁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可是最害怕的还是发生了,不论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苏丹宁都是凶多吉少。
一来这件事过后,严大人绝不会轻易放过苏丹宁,将她赶出宫去都只能算是最好的惩罚,二来段弈墨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全力保护苏丹宁了,因为他也是受害者,死去的是他的亲生骨肉,这时候他再因为私情为一个头号嫌疑人辩解,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段弈墨只是看着地上,肩上的血还在一滴滴地向下流着,可他似乎一点疼痛也感受不到,他的心已经麻木了,满脑子都是严令仪凄厉的哭声。
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不论是对严令仪来说,还是对苏丹宁来说,她们都是受害者,只有段弈墨他自己,是真正的凶手。
他才是凶手。
是他亲手造就了今天的一切,无法挽回的一切,从今天开始,一切都难以重新回到过去了,他们之间不再简单,而是血淋淋的现实,给段弈墨敲了张亮的一钟。
不可以,不可能的就是不可能,这样执意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段弈墨突然低吼一声,他的声音发自灵魂深处,他想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苏丹宁留在自己身边。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不能发生,直到今天这个血淋淋的现实,才终于让段弈墨明白。
他很自责,很想用自己的命去换那个在这场战役中牺牲掉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他甚至没来得及长全,长出一个健全的大脑,甚至还没有问出对于这个世界第一个问题,我是谁?
更别提降生到这个世界,看到这么多新奇的事物所产生的第二个疑问,我在哪?
一切都戛然而止,一切在开始就写好了剧本,一切都是他的错。
段弈墨忍受不住巨大的痛哭,他慢慢跪了下来,眼泪如破堤的洪水般倾洒出来,他深知,令他恐怖的事情,是他再也不能去见丹宁了。
严令仪的身体还很虚弱,天天不能出门,只能卧病在床,外人也不能随便见。
段弈墨这几日天天早出晚归,因为不过一个月就是出使西域的日子了,总是要准备些的,这次活动基本上就是他负责,有很多事情都要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