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啟宴手裡端著一個空了的咖啡杯，鼻樑上架著一副銀絲邊眼鏡。
「小言來了？」
冷啟宴在樓梯上短暫的停留了兩秒，隨即臉上就帶了些笑意。
他端著咖啡杯，踩著室內拖鞋從樓梯上走下來，一邊朝廚房走一邊偏頭招呼：「傻站著幹什麼？進來。」
冷言聞言，沉默著換了鞋子進了客廳。
冷啟宴站在廚房咖啡機前，微垂著頭，這個角度冷言只能看到對方微微弓著的背和一小截凸出的後頸骨。
冷啟宴個子高，但是卻偏瘦，那處的皮膚露在外邊，看起來格外的脆弱。
冷啟宴很少駝背的。
冷言看著對方後背微彎的模樣，手指蜷縮了一下。
冷啟宴倒完咖啡之後，順便給冷言倒了杯果汁。
他從廚房出來，走到冷言面前，彎腰將杯子放在冷言面前，然後笑道：「你最愛的橙汁兒~」
冷啟宴說『橙汁兒』的時候，語調是上揚的，彎腰面朝冷言的方向，鏡片底下的眼睛是月牙狀的。
冷啟宴穿的居家服，領口的兩顆扣子沒有系。
冷言的視線快速滑過衣服里，耳朵尖突然就有些熱。
他快速偏頭看向其他地方轉移注意力，然後低聲嘟囔：「我現在不愛喝了…」
「嗯？什麼？」
冷啟宴沒有聽清，站起身的同時疑惑道。
「沒什麼…」
冷言紅著耳朵尖回了一句。
「行吧，長大了，有心事兒也不跟叔說了。」
冷啟宴抬手，修長的五指壓在冷言的發頂按了按，調侃似的說了一句，然後在冷言身邊坐下。
冷言沉默的垂著頭，剛剛發頂的觸感還沒完全消失。
他記得小時候，冷啟宴就經常這樣壓著他的腦袋，說小孩子怎麼樣怎麼樣的，明明沒有比他大多少歲。
冷啟宴並沒有問冷言為什麼突然過來，只是端著咖啡杯，輕輕吹了吹。
冷言在一邊能清晰的聞到濃郁的咖啡散發出來的清苦味道。
冷啟宴是不喜歡喝咖啡的，對方一般只喝茶，除非真的太累，累到需要用濃咖啡驅散疲憊。
冷言微微偏頭，仔細打量身旁的人。
側著的角度，此時他能很清晰的看到冷啟宴眼底的青色，嘴唇的皮膚也有些乾燥起皮，像是熬了好久沒有休息的狀態。
一時間，廳里有些安靜，安靜到冷言能清晰的聽到冷啟宴吹咖啡的聲音。
「你…沒事吧？」冷言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在安靜的環境裡，他的聲音略顯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