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應聲。
「小言？」冷啟宴喊了一聲，手指也已經落在了門把上。
結果冷言的聲音卻從裡邊傳了出來：「你別進來！」
冷啟宴一愣，隨即快速打開房門，等他看清屋內的場景時，整個人就愣住了。
地上到處散落的都是紙張和文件，而冷言此時站在書桌前，雙手撐著桌面弓著腰。
冷啟宴眉心一跳，下意識走過去，手掌幾乎是本能的撫在冷言的背上。
冷言很少會推開他的觸碰，除非是在很生氣的時候，就比如現在。
冷言直起身，揮手擋開冷啟宴的觸碰。
「冷啟宴，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冷言啞著嗓子質問出聲。
冷啟宴皺眉：「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怎麼——」
「你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想要的人也是你！」
「你為什麼要把我推給別人？你是不是當我是累贅！我真的讓你很煩嗎？！煩到說什麼也要走！煩到我努力克制自己跟你保持距離你也要把我往外推？！」
「憑什麼！憑什麼你要這樣啊？！」
「當初不是你把我從大火里背出來的嗎？不是你說以後要我跟著你的嗎？！你要是不想要我，當初為什麼要救我，乾脆讓我被那場火燒死啊！」
啪！
響亮的巴掌聲將冷言的嘶吼打斷。
冷啟宴看著冷言臉頰的紅色，懸在半空的手掌縮了一下。
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冷言，打完就後悔。
他只是聽到冷言最後那句話，惱火的暫時失去了理智。
他想抬手去摸，結果冷言卻偏頭躲開。
冷言一隻手捂在心口，偏著頭臉頰微紅聲音哽咽：「我這裡裝的都是你，只有你！到底要我說的多清楚才行…」
冷啟宴看著冷言偏頭不看他，卻用最脆弱的聲音訴說著內心深處的話，心臟突然像是被誰用針扎了一下似的，刺疼。
他張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而冷言似乎也沒有要什麼結果，只是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大步走出了書房。
冷啟宴只能聽到對方下樓的動靜，以及大門開合的動靜。
書房因為冷言的離開，一下子冷清了下來，但是剛剛冷言的嘶吼聲和最後那聲低喃，卻在冷啟宴耳邊不斷循環。
冷啟宴可以平靜的對待一切事情，唯獨冷言不行。
他自認是個感情淡漠到骨子裡的人，自私刻薄，可以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東西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在處理冷言感情這件事上，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狠下心。
冷啟宴抬手撫著額頭冷靜了一會兒，最終彎腰將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來，也用這個來平衡自己心中不停往外翻湧的激烈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