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平躺著,側頭看向身邊的人。
「別看了,閉眼休息。」
冷啟宴好性子的伸手捂了一下對方的眼睛。
簡單的觸碰,讓冷言心如擂鼓。
他的睫毛在冷啟宴手心掃了兩下,然後他突然抬手握住了冷啟宴的手腕。
冷啟宴還沒反應過來,冷言就已經側身靠進了他的懷裡,像小時候一樣。
但是成年男人的身軀不似小孩那樣嬌小柔軟,摟在他腰上的手臂也是健碩有力的。
冷啟宴第一反應是怕蹭到冷啟宴手臂和額頭的傷口,所以想要抬手去推。
「我昨天晚上好害怕。」冷言突然說。
「我好怕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碰別人。」
「我沒有碰那個人。」
冷言從始至終都無法接受自己跟其他人做親密的事情,所以昨天晚上他的行為才會過激,在醫院吐了一次又一次,直至胃抽搐。
如果那個人不是冷啟宴,他會引起生理上的不適和排斥。
他寧願自己劃傷了手臂磕破了腦袋保持清醒,都不會跟冷啟宴以外的人發生關係。
冷啟宴聽到冷言類似自言自語的話,心就像是被誰狠狠的扎了一刀,泛著細密的心疼,要去推的手也頓住。
片刻後,他伸手回摟住冷言,安撫似的摸著對方的後頸。
「真的很噁心,叔,昨天晚上真的很噁心。」
冷言的擁抱被回應,他更加難受的收緊手臂,他聞著冷啟宴身上的味道,有些難以自控。
冷啟宴任由冷言擁著他,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冷言的發尾,低聲道:「嗯,我知道。」
冷言並不是脆弱的人,相反,他沉穩內斂又有主見。
只是那都是對外人,在冷啟宴面前,他永遠都表現的像個小孩子。
冷言的情緒是複雜的,無法用語言表達。
理智告訴他,冷啟宴只是同情愛護他,不是那方面的感情。
但是直覺又告訴他,冷啟宴不是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但是感知這種東西,太虛無了。
直到冷言摟著冷啟宴的腰,依在對方懷裡沉沉睡去,冷啟宴才有機會低頭看看對方。
這樣的冷言,真的很乖。
乖到冷啟宴越來越心疼。
同情不是愛,可是一旦對一個人頻繁的心軟,模糊了界限,就真的很難說清了。
冷言剛剛努力跟他表達自己沒有碰別人的時候,內心深處想的是什麼呢?
對方有沒有想過,自己最喜歡的人,其實最不乾淨。
冷啟宴腦子裡被亂七八糟的想法侵占,加之熬夜一宿的疲憊,額頭突突跳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