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在一個小時前想要他的命,那副冷漠夾帶著點點怒氣的面孔,本沒有半點猙獰感,掌中的力度卻宣誓了他那時候的憤怒有多大,當年他也不是沒有被方勝毅插過脖子,可方勝毅卻從未有過一次真的下過狠手。
段霽臣:「剛剛想幹什麼?」
程予面色怔怔地仰視著段霽臣,卻讀不透他眸中的情緒,只好敷衍一句,「逃跑。」
段霽臣忽的從腰間將一手槍掏出,直抵著程予的腦門,言語冷冷地復問一句,「剛剛想幹什麼?」
程予略為緊張地咽了咽喉,坦言道:「找方勝毅,救他。」
段霽臣:「…」
……
景成洙抬手擦了擦臉上的唾液,平聲道:「不跟方老闆廢話了,反正我貪生怕死,萬事只為自己的利益,對玩弄人命不感興趣,而且我實力沒他強,與其說我跟他合作坑你,倒不如說是我借他點人手,他施捨我點吃的。」
景成洙說得並無道理,在他們三個人之中,段霽臣可以說是元老級的,因此他的勢力比方勝毅和景成洙還要強得多,但常日裡,敢惹段霽臣的只有方勝毅。
時間久了,自然積怨深,段霽臣破釜沉舟跟方勝毅正面剛也只是時間問題,可方勝毅自從跟程予結婚後,就行事低調多了,跟段霽臣的矛盾摩擦越來越少,可方勝毅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連累了程予。
景成洙:「走了,方老闆,好自為之。」
景成洙一走,方勝毅終是忍不住對著他遠去的背影就是一頓辱罵,「景成洙,你個垃圾,你要是敢碰他,我他媽的一定把你打成篩子!」
景成洙裝作沒聽見,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五六個人紛紛湧上前來,有手拿電擊棒的,手揮鞭子的,手握匕首的,手捏注射器的。
方勝毅剎那間眸瞳緊縮,看來免不了皮肉之苦了。
則在程予這邊,段霽臣重新將他拖扔回床上,忽地將他壓在身下,就這麼目光凜然地盯視著他,沒有說話。
程予緊張到連大氣都不敢直喘,他不知道段霽臣是想幹什麼?殺他?打他?
幾分鐘後,由於倆人壓貼得太近,程予能感受到段霽臣身下的異樣,程予頓時面色難看極了,為什麼?這都能起反應?段霽臣到底在想什麼?
場面一度尷尬,最後還是程予先開口緩解,「段先生,如果我沒忘記,剛剛那場遊戲,我賭贏了,請你遵守遊戲規則,放了小騏。」
段霽臣就地冷哼一聲,「你怎麼就這麼確定你贏了?」
這不廢話嗎?若他賭錯了,段霽臣被他灌酒的那一刻,早就推開他忙著找醫生去了,怎麼還會…
程予:「段先生,有些話不必說得那麼明白,我再說一遍,請你放人。」
段霽臣這回倒也不為難,「你放心,人在你醒來之前就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