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鍾白聞言,面無表情地盯著周琰看了半晌,隨後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天下?我要這天下作甚?我巴不得天下大亂,戰火肆虐!我巴不得生靈塗炭人間化作煉獄!」
周琰看著癲狂大笑的公冶鍾白,看著他眼底刻骨凜冽的恨意,怔在了原地。
眼前之人早已不是記憶中那一襲白衣的公子,也不是那心懷天下的仁厚儲君。
他早該明白,從這人換上那一襲紅衣時,他便該明白,疆國儲君公冶鍾白已經不復存在。眼前的,只是一個滿心仇恨,再無一絲仁愛之心的者。
他不僅要向他和周朝復仇,更是向天下人復仇。
「你怎麼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周琰失望地看著眼前的公冶鍾白。
公冶鍾白嗤笑道:「陛下何不問問,是誰害的我變成如今這般呢?」
周琰退後一步,竟是不敢直視公冶鍾白的眼睛。
公冶鍾白握緊手上的玉佩,眼底划過一絲懷念,轉瞬即逝。
下一秒,眼中滿是堅定之色,看著周琰道:「周琰,如今你已沒的選了。疆國被楚國所滅,而周邊其餘小國也都投向楚國。如今楚國的兵力已經不次於周朝,只要楚國能夠順利奪下偃胥城,周朝便會立刻立於下風。」
公冶鍾白知道,周琰一定不會讓楚國順利拿下偃胥城。因為偃胥城地處要塞,可以說是周楚對峙的一道屏障。
如果楚國拿下偃胥城,等於打開了周朝最難打開的一道門。
此後即便是周朝能夠抵抗住楚國的進攻,也會非常艱難。
周琰賭不起。
可是周琰想要拿下偃胥城也絕非易事。
「周琰,你比我清楚,楚國想要拿下偃胥城比你可簡單多了。你若是不將我交出去,偃胥城城主即便是魚死網破也不會歸順於你。甚至極大可能會為了抓住我,而直接投誠楚國。」
公冶鍾白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周琰,他就是要周琰進退維谷。
周琰,你我都沒得選。
周琰閉了閉眼睛,「你非要如此嗎?」
公冶鍾白沒說話,坐回桌邊倒了杯茶。之前的癲狂仿佛只是幻覺。周琰看著一臉沉靜飲茶的公冶鍾白,眼底浮現一抹痛苦掙扎。
像是明白周琰在掙扎什麼一般,公冶鍾白低頭吹開茶水上的茶葉,「趕緊選吧,我的命?還是天下人的命?」
周琰最後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公冶鍾白的寢殿。
周琰才一離開,公冶鍾白便猛地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