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子朝看著深夜裡像是走不到頭的巷子,沉了下:「鄒家。」
江聞皓疑惑地眯了下眼:「你是說,那深帽檐還會再去鄒家?」
「今天在葬禮現場,覃建軍和那人突然造訪,事情還沒辦完就被鄒莽原給打亂。」覃子朝頓了頓,「他應該不會就這麼放棄,並且會很快再到鄒家去。否則一旦覃建軍把他咬出來,行動就不像現在這麼方便了。」
「咬…出來。」江聞皓一下就抓住了這句話的關鍵。
今天葬禮現場後來來了警察,把那些尋釁滋事的人通通叫回去批評教訓。其中就有覃建軍。
但只是如此的話,勢必不會用「咬」這個字。
除非覃建軍的身上還背著其他案底……
覃子朝停下腳,深吸了口氣緩沉道:「小皓,這件事我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為這背後牽涉的東西實在太複雜了,我怕你萬一被卷進來。」他停頓了下,「有個叫梁果的警察在多年前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當時給出的結果是意外。但事實上,他的死很可能跟覃建軍還有那個男人有關。」
「所以祁叔…」
「祁叔和梁果是好朋友,但警種不一樣。梁果叔是柳安派出所的民警,祁叔過去是個刑警。」
「怪不得三子叫他槍神。」
「關於祁叔身份的事也沒幾個人知道。梁果叔死後不久,祁叔就不做警察了。我先前也不知道為什麼,祁叔一直就沒想著回他老家牡丹江,而是在縣城裡開了家修車行,一干就是多年。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覃子朝話音一沉,「他是在等。等著給梁果叔一個交待。」
……
*
深夜的鄒家,陰森冷清。
龕柜上的蠟燭早熄滅了,遺照上的鄒大山神情冰冷地注視著一室的狼藉。
鄒莽原拿著掃帚,把白天被人打碎的鍋碗瓢盆,以及那些人沒來得及帶走的真錢□□通通掃進簸箕,又扔進了垃圾桶。
一陣寒風從窗子裡鑽進來,掀開了裡屋停放鄒大山屍體的布簾。
若是換作旁人,怕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呆。
偏偏鄒莽色從容,眉眼間竟還透出幾分輕鬆。
突然,鄒大山躺的那張木床上傳來一聲響動。
鄒莽原皺皺眉,遲疑地朝裡屋走去。
他借著屋外雪映的光,打量著床上一動不動的鄒大山。見他並沒有任何異況,剛想轉身離開。一隻手突然從床下伸了出來,一把拽住了鄒莽原的褲腳。
鄒莽原呼吸一窒:「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