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荎又心疼又恨,推了兩把,「瞧你這點兒出息,給我起來。」
陳果暈暈乎乎地抬起頭,看了老半天,咧嘴一笑,「你來陪我喝酒啦?」
許清荎深吸一口氣,「喝什么喝,我來帶你回家。」
「什麼?」陳果腦袋一歪,差點兒栽到許清荎身上,半路被人強勢攔了一下,又坐回椅子上去。他根本注意不到其他人,能認出許清荎就算是燒高香了。酒醉的人格外執著,「你陪我喝一點吧,好不好?」
「咱回家再喝吧,這裡酒貴。」許清荎耐心地哄著,平時這一招屢試不爽。貴這個字是緊箍咒,哪怕睡夢裡也提到也萬無一失。
然而,今天還真就失了。
陳果抓著許清荎的胳膊,眼裡一層霧蒙蒙的,帶著哭腔委屈道:「我都失戀了,貴就貴吧,你陪我一回,好不好?」
許清荎好像心尖被人拿烙鐵燙了,一陣鑽心的疼。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心軟道:「好,我陪你。」
他轉頭,剛要告訴陸野先回去,就見那人將陳果從他手裡扯過來,前邊有服務生帶路,往一樓最裡邊的VIP卡座里送。
許清荎無奈地跟在後邊,算了,最近卡里餘額還算寬裕,縱著孩子任性一回吧。
三個人落座之後,陸野囑咐了服務生幾句,一會兒,服務員用酒杯端了兌好的飲料上來。誰知醉了的人竟然不好糊弄,陳果只喝了一口,就哭著喊著,「你們也騙我,欺負我。」許清荎沒辦法,又叫來服務員換了酒精度數最低的啤酒,兩個人直接對瓶吹。
陸野冷眼旁觀,幾次想阻攔,最終勉強縱容。
陳果在許清荎面前幾乎是透明的,喝醉了更不設防,幾句話就被套出了前因後果。
「她們家要三十萬的彩禮,」陳果抽搭著鼻子,「我倆買房子已經花光手裡的錢,我連信用卡都透支不出來了。」
許清荎幹了半瓶啤酒,開解道,「錢不是最重要的問題,湊一湊想想辦法總會有的,關鍵吳芸是什麼態度。」
陳果一個勁搖頭,「沒有用的,我不想她為難,我也不能再讓你為我湊了,你……」
「我說了,錢不是問題。」許清荎打斷他,他倒不是怕陸野聽到,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明說,人家也顧及他的自尊從不揭穿,但經濟狀況在外人眼裡還能掩飾,在親密的身邊人面前根本無從遮掩。彼時,可以糊弄為他在後媽手下討生活艱難了些。如今許家破敗至此,根本連糊弄都沒必要糊弄了。所以,他不擔心陸野從陳果的話里聽出他經濟狀況的窘迫,他怕這孩子嘴上沒把門的,再倒出些其他有的沒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