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宇走了過來,「許老師,陸總讓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Ken,我們今天還沒有商量拍攝的事情呢。」許清荎不太想先走。
「噢,許,」Ken攤開兩隻手,「今天你很辛苦了,我也要回家,我女兒已經給了我deadline,我再不往回走,周末家庭野餐,他們要拋棄我。」
許清荎:「……好吧。」
趙曉宇的車停在外邊,他去開過來。Ken在一樓收拾他的零碎的寶貝,跟許清荎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許,你做過戰地記者的經歷,很棒。為什麼在網絡上看不到,你不說,他們挖到的都是不好的事情,你可以主動說的。」
許清荎思忖片刻,「不是不說,是真的沒有什麼值得說的。我作為戰地記者的時間前前後後不到三年,其中培訓時間很長,到了前線,一開始也只是做後方支援,輾轉了好幾個地方。後來,缺少攝影記者,我從文字崗位轉了過去,又學習了一段時間,真正出的作品不多,說什麼呢?」
「噱頭,還是這個詞。」Ken誇張地比劃,「你是因為見到身邊的記者,很優秀的人,有作品的人很多,你看輕了自己。可是放到日常,像我們行業里,」Ken擠眉弄眼,「和一個邊緣貴族握手的照片,可以自己拿出來說好幾輩子。」
許清荎大笑,「Ken,你的中文真的很好了,埋汰人十分到位。」
「許,」Ken忽地嚴肅起來,「你笑起來很好看,你應該多笑一笑。」
許清荎怔了怔,側過目光,顧左右而言他,「我收回剛才的一半誇獎,你這句話適合對女孩子說。」
Ken聳了聳肩,「他們還要聊很久,你別等了。」
「我……」許清荎實實在在地被噎了一下。他想要否認,可是又不確定自己剛剛到底往上瞄了多少回。
「走吧。」Ken點到即止,推著他出了門,正好趙曉宇的車也開了過來。
許清荎回到酒店,不出所料,收到了肖繼明的幾條消息。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斟酌著回復。他一直等到過了當地時間的十二點,才聽到門卡開門的響動。
許清荎點著客廳的燈,陸野愣了一瞬,「怎麼還沒睡?」
「時差還沒倒過來,不是很困。」許清荎說。
「嗯,」陸野點了點頭,「那就再等一會兒。」
「聊到這麼晚,英國人不是不加班嗎?」他笑著問。
陸野:「那是職員,資本主義老闆連自己也壓榨。」
玩笑過後,兩人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