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像被針扎了,密密麻麻地泛起痛楚。他可以無視衣錦還鄉的小陸總,可以推開求複合的樂觀前任,但他無法不心疼那個早就住在他心房裡人的一點點受傷低落,尤其是在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陸野很聰明,他用最柔軟的方式,撬開了許清荎的蚌殼。也或許是角度不同,別人是在外邊束手無策,而他從內里向外,事半功倍。
從踏上這片土地的那個瞬間開始,許清荎就在或計劃中的行程或意料之外的事件中逐漸軟化瓦解心房,直到這一晚,他只剩下不多但固執的退縮與憂慮。
陸野開門的剎那,目光落在客廳的壁燈上,而許清荎徑直望向他,這一刻,他時隔千萬個日夜,好像重拾了一種叫做勇氣的東西。
許清荎敲門之後,大概等了十秒鐘,陸野是跑著過來開門的。他換上了家居短褲,襯衫還沒來得及脫下來又趕緊套回去,匆忙中,記錯了幾個紐扣。
許清荎不留情面地點了點,「陸總,衣冠不整。」
陸野下意識捂上,囧怕道:「我不是怕你等急了嗎?」
「不急,」許清荎溫聲,「我太久沒出門了,不習慣時差,有沒有空陪我聊一會兒。」
「……好。」陸野深深地注視著他,有一股暖流在心尖生成流淌,他的少年太心軟了,只是這樣,便讓他趁虛而入。
「換好衣服出來,」許清荎淡淡一瞥,「注意影響。」
陸野換了寬鬆的棉質T恤短褲,簡單洗了把臉,略微長了一點的髮絲垂著,看起來比白天裡西裝革履的精英總裁要顯小不少。
許清荎擼了下額發,「怎麼感覺你比我小好幾歲似的。」
陸野淡聲,「錯覺,我比你高。」
這該死的直男式勝負欲!
許清荎被噎得一口老血生吞了下去,真想起身回房間,把這傻子自己留下。門鈴聲打斷了他的企圖,許清荎起身開門,服務員把他點的紅酒送了上來,還非常應景地幫他們點了根燭台。許清荎拿下處理好的瓶塞,把半瓶酒倒在醒酒器里。
「陸公子買單,是吧?」他調侃回去。
陸野滑坐到地毯上,身心放鬆,客廳燈光和月色交融之下,許清荎精緻的面龐如攏了一層珠光,朦朧而動人心魄。他從未因他的美而貪戀,但愛上這個人之後,卻被他的一顰一笑被他睫毛的顫動和嘴角的弧度牽動心弦。
陸野恰如其分地扮演色令智昏的君王,「嗯,何止一瓶酒,這棟樓喜歡也買給你。」
「燒的你,」許清荎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拍得自己手心都麻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是不是?」
陸野順勢低頭悶笑,笑得雙肩一陣陣顫動,邊笑邊報告,「身高一米八七點五,體重八十一點二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