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起的肩胛骨硌在手心,竟有了些瘦骨嶙峋的意味。
宋鈺有些不忍地收回手,從紙袋裡拿出瓶牛奶,「好歹喝點。」
秦庭西接過溫熱的牛奶瓶,擰開蓋子淺淺喝了一口,又重新蓋好,握在手裡。
「臉……還疼嗎?」宋鈺拿起一旁早已融化的冰敷袋,「我去護士站再換一個。」
「不用。」秦庭西搖搖頭,「已經不疼了。」
手術室的大門一直緊閉著,上方代表著「手術中」的紅燈讓人看著心生不安。
秦遠恆的手術已經進行了快20個鐘頭,依然生死未卜。
秦庭西坐在走廊,一直刻意躲避著那盞燈,脖頸因為長期轉向一側而變得無比僵硬。
他稍微動了動,卻依然偏執地不肯去看。
「不要太擔心。」宋鈺拉過他的一隻手握在手裡,「這裡的醫生經驗很豐富,也是這方面的專家,你爸……會沒事的。」
「媽,你不用安慰我。」秦庭西試圖擠出一絲笑容,可嘴角只是微微抬了一抬,便重新垂下來,「我不配,是我把我爸氣病的。」
秦遠恆和宋鈺來洛杉磯三天,秦庭西就堅持絕食了三天。
他心裡想得很清楚,這種苦肉計只有用在不想讓他苦的人面前才有效果。
所以之前只有保鏢看著他的時候,他吃的喝的一點沒少。
絕食頭兩天,秦遠恆還冷麵冷心地說隨他去。
到了第三天晚飯,宋鈺敲他的房門叫他吃飯,秦庭西依舊堅持不吃。
秦遠恆見他死性不改,一腳踹開了房門。
房門重重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秦庭西被嚇到心驚肉跳,幾乎從床上彈了起來,語氣不耐道:「爸你幹嘛?」
秦遠恆走進來,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搞絕食……你打算用這招威脅誰?」
秦庭西和他對視了會兒,選擇沉默作為回應。
同時不屑地撥了撥擋住視線的頭髮。
結果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秦遠恆忽然攥住他的手腕,黑著臉看著他腕子上的那條手鍊。
是周煜陽之前強行給他戴上的那條黑色手鍊。
秦庭西想收回胳膊,還沒來得及動作,秦遠恆忽然扯住手鍊,用力一拽。
手鍊硬生生被拽斷。
斷開的接口在他胳膊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他來不及呼痛,伸手去夠被秦遠恆握在手裡的鏈子。
結果秦遠恆一抬胳膊,把斷了的手鍊從敞開的窗縫扔了出去。
這麼多天,秦庭西第一次沒忍住脾氣,爆發了。
他跳下床,把書桌上的東西一股腦掃落,上面用來打發時間的各種書掉在地上,發出一連串巨大的砰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