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26歲,可欲望這兩個字似乎從他的生活中剔除了一樣。
每天睜眼就是工作,工作,工作,有時候連做夢都在測量數據、寫報告,根本沒有一絲精力想這事。
上次周煜陽給他找的心理醫生,他也沒再去過。
這麼一想,他才察覺自己似乎一直都是在索取的那一方。
周煜陽照顧他的感受,體貼他的情緒,理解他的不易,甚至連在床上都把他的體驗感放在第一位。
而他……卻一直自私地只考慮自己,從沒為周煜陽做過什麼。
秦庭西坐回電腦前,看著滿屏幕的字,疲憊感忽然如潮水般襲來。
他現在幾乎拼了命,也只是如盲人夜行,結果如何他完全沒有把握。
究竟什麼時候他才能把一切恢復原狀?
萬一……萬一需要很長時間,一年兩年還好,要是三五年甚至七八年,難道他就放任周煜陽這麼苦等下去嗎?
秦庭西忽然摘掉眼鏡,把臉埋進掌心。
這個問題……他不敢繼續再想下去。
那個可怕的念頭,只才微微冒出點頭,就已經讓他痛徹心扉。
五月第一個星期一是這裡的勞動節。
公司的其他人都主動給自己放了假,只有秦庭西依舊按時來到辦公室。
其他人不在,他也樂得清淨。
他聯繫的幾家規劃公司都交了設計方案,沒有人幫忙,他只好自己一份一份審查比較。
早晨沖了杯速溶黑咖啡,就埋頭在方案之中,再抬頭時已經臨近半夜。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收起資料,裝了五個厚厚的文件盒,抱起來準備回家。
他不敢把資料放在公司。
之前他把一份水電審批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第二天就消失不見了。
因為這件事,他差不多又耽誤了一個禮拜,和工作人員好說歹說,磨破了嘴皮才求得人家重新開了一份。
這裡的人員太複雜,他能相信的只有他自己。
文件盒摞起來又沉又遮擋視線。
他走出寫字樓,艱難地歪著頭從側面看路。
錢途的車默認占了他的車位,他現在每天只能步行到馬路對面去拿車。
這點小事,秦庭西不想和陸修明說。
何況經過這段時間接觸,他也看得出來陸修明就是個濫好人,濫好人的另一個意思就是草包,他在分部只想安穩熬到退休,根本不可能站出來主持公道。
還沒走出十米,鼓鼓囊囊的文件盒歪了歪,眼見著要掉,秦庭西忙趔趄著調整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