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之餘,竟忘了自己還在裴郁家,因此當他睜開眼,對上一雙淺淡的眸子,心裡一咯噔,震驚坐起。
「你……裴郁?」
「你怎麼在我房間裡?」
江晝隨手捋了亂糟糟的頭髮,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身形一頓,默默往後退了一段距離。
裴郁看到把自己當做洪水猛獸的某人,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快得沒人察覺。
「怎麼了?」他盯著移到床邊的人,面上是單純的疑惑。
江晝也覺得剛才的自己有點慫,他掩飾性地伸了一個懶腰,坐回原處,「大清早的,找我幹什麼?」
他看了一眼房門,隨口諷刺,「就算是你家,你也不能不敲門啊。」
「抱歉,」裴郁道歉態度很誠懇,讓江晝一時逮不住理由發作,「我見房門沒關。」
「昨天麻煩你了。」
「這有什麼……」江晝下意識回答,話音未落,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不能太好說話,改口「當然麻煩。」
「作為回報,」江晝掃視一圈,開始提要求,「這個房間歸我,你不能有備用鑰匙。」
如此一來,他的人身安全就得到了一定保障。
抬頭看了一眼裴郁,他接著道,「我爸對你說的話要如實告知我。」
以防被坑。
裴郁神色不變,似乎極好說話,江晝得寸進尺,「你不能……接近我周圍一米。」
最後一個要求可以算是過分,如果有人敢這樣對江晝說話,牙都會給他打掉。
但當江晝緊繃心神覦了他一眼後,卻發現裴郁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竟然笑了……笑了?
笑了是什麼意思?
江晝心裡如一團亂麻,理也理不清,他木著臉,乾脆直接問出口,「你什麼意思?」
裴郁毫不吝嗇誇獎,「你很可愛。」
可愛?
江晝第一次被這樣評價,一下子就懵了,等他反應過來發作,卻發現說話的人已經走了。
一口氣不上不下,他抓起一旁的枕頭狠狠砸在牆上,煩躁地揉了一把頭髮。
神他麼可愛。
——
裴家老宅,書房內響起瓷器碎裂聲和中年男子中氣十足的怒罵聲,硝煙味十足。
一個保養得宜的婦人在書房外來回踱步,時不時朝書房看去,眉眼中掩藏不住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