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晝向來吃軟不吃硬,否則裴郁也不會到現在都好端端的,他也不會和江父心平氣和的說話。
他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有時候接受好意比承受惡意更難,江晝被接回來的這幾年不可能沒有意識到江父在有意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習慣了一個人面對所有事,對江父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恨,一直有著報復心理,做了不少荒唐事。
可實際上的江晝已經不是十九歲了,他不是那種不辯對錯的人,也不會允許自己一直逃避。
「之前是我做錯了。」江父搓了搓手指,他之前寧願面對一堆工作也不敢和自家兒子相處說清楚,甚至將江晝丟給旁人,想讓他跟著學習改變。
如今最大的競爭對手被打敗,雲晟步入新的台階,只會越來越好,他苦了大半輩子,不想讓江晝再接著吃苦了。
不管江晝是什麼樣子,都是他的兒子,不應該承受太多壓力。
他早該這樣想的。
「我不該太想當然,以至於忽略了你的感受。」
江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趁著這個機會對江晝開誠布公,一字一句把所有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江晝靜靜地聽著,輕斂雙眸,心中茫然,莫名感覺喉嚨乾澀,只能歸結於是燈光太亮了。
他垂眸藏住眼中的情緒,開玩笑似的,「我還以為你要把我賣給裴郁呢?」
江父一愣,聲音鏗鏘有力,「不可能!」
「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可能還搞以身相許報恩那套。」他沒多想,畢竟自家兒子和裴郁都是男人,只以為江晝過於生氣口不擇言,回話時謹慎地同樣帶了開玩笑的意味。
報恩?
江晝皺了皺眉,心想裴郁怎麼和報恩扯上關係了,下意識問出口,「報什麼恩?」
「還不是公司那點破事」,江父遲疑一瞬,「還有之前我車禍大難不死也多虧了他」
「他對你……」
江父頂著江晝幽深的目光話有些說不出口,慢半拍意識到江晝討厭裴郁的不是一星半點。
「還有呢?」
「……他也救過你」,一旦牽扯到江晝,江父就會慌了神,他臉氣得漲紅,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哪個龜孫子想綁架你!」
一抬頭就看到江晝異常難看的臉,江父又保證道:「有我在,沒人能動你!」
江晝艱難地「嗯」了一聲,餘光看見掛在牆上的鐘表,實屬沒想到自己能坐這麼久,他動了動腿,有些好奇如果江父知道裴郁對自己有想法會怎麼做。
但看著江父微圓的臉滿是怒氣,一副氣憤填膺的樣子,眼角皺紋肉眼可見的疲憊,他沒有再說出口。
但江父難得見江晝一副耐心的樣子,又和江晝說了這麼多話,一時有些剎不住,
「你要是不喜歡裴郁,那我用其它方式還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