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嫉妒猶如野草瘋狂滋長,在某個瞬間變成一根根極細的絲線,纏繞著,燃燒著,頃刻間讓他所有的理智消失殆盡,心中的裂縫越來越深,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吞沒。
下一刻,絲線乍然散開,縫隙輕易被填滿。
溫聿來到了他的面前。
*
礦場上的風永遠是乾燥的,攜著嗆人的塵土,惱人的轟鳴,沉悶又腐朽的氣味,想讓人立刻逃離這裡。
但沈浮驕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所有的心緒、五感,被另一個無知無覺的人輕易掌控。
溫聿獲取了想要的信息,擔心家裡的妹妹,想要儘快趕回去,卻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男孩,手心隱隱約約滲出些紅。
他不是多管閒事的人,此時莫名有一瞬地遲疑,停了下來。
「你的手是受傷了麼?」
站在面前的男人面容溫和,聲音又輕又緩,帶著一種奇異的、蠱惑人心的魔力,沈浮驕大腦中某根弦被久違的滿足挑動,手指因為瞬間席捲全身心的興奮攥緊得更加厲害,無數因子沸騰著、叫囂著。
聲音真好聽。
只有自己一個人聽就好了。
嘴唇真好看。
只有自己一個人能看就夠了。
想把他關起來,只對他一個人說話,只對他一個人笑,一點也不分給旁人。
沈浮驕鬆開手,整個人沐浴在那抹裹著暖意的目光下,像是在抑制著什麼,一點點抬起了頭。
蒼白的臉上染上紅暈,為他增添了氣色,嘴唇在微微顫抖,眼眸仿佛下一秒就能溢出水來,慌張又無措的樣子,像極了初到陌生環境的小男孩,極度的不安與無所適從。
「你不用緊張。」溫聿愣了一下道。
沈浮驕壓抑著心中過度的興奮和占有欲,靦腆地搖了搖頭,用一雙信任的眸子盯著溫聿,疑惑地「嗯」了一聲,尾調帶著一點軟。
不能把人嚇到了,沈浮驕想。
溫聿看著男孩對自己的傷毫無知覺的樣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懷裡抱著一堆營養劑,是大鬍子塞給他的,說是剛來的貨,比薩克星販賣的劣質營養劑質量高上不少,溫聿沒有推辭直接收下了,算作他的勞動報酬。
薩克星的居民沒有公民身份,自然不能使用光腦和登入星網,星幣無法正常流通。因此在薩克星,營養劑比星幣要實用的多。
溫聿沒有帶傷藥,只好取了幾管營養劑遞給面前面色虛弱的男孩,量不大,不會讓男孩因此受到旁人的覬覦和危險。
「你的手好像受傷了。」
男孩循著溫聿的視線看過去,果不其然發現滲著血的手掌,緊攥的手心攤開,露出幾道尖銳的紅痕,有些像掐痕,卻被鮮血掩蓋住了。
「一點小傷。」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先生,我幫您把營養劑送回去吧。」